笑声更大,这姚兴儿惯会吟诗诵词、鼓琴弹唱,深情款款样子,这后四句写虽然尖酸但倒也形象。连另外几个妓女也忍不住偷偷抿嘴笑,在她们看来,姚兴儿是有点做作,怎奈人家读书人喜欢这个既风雅又深情调调。
姚兴儿脸色雪白,几无人色,她这类型妓女,十分讲究青楼才女名声。卖不是物品,是品牌。在这个本城名士云集场合,李佑念出这琅琅上口、很有新意歪诗,还特意点名献与姚兴儿,万广为流传开来,她这名声算是毁于旦。
想到这歪诗挂着自己名头流行起来可怕后果,姚兴儿痛苦不堪,悔不该为谢妈妈故意落他面子,反而把自己赔进去。越想越悲凄,无颜留在此处,捂着脸大哭而去。
朱老大人仕宦多年,见惯风月,姚兴儿还不放在他心上,只是对李佑说:“不想听到如此滑稽打油诗,倒也有几分歪才。不过如此欺辱
生若只如初见雅吏否?”
李佑谦虚道:“老大人当前,怎敢称得雅字。”
说完听见陪侍旁妓女扑哧掩嘴笑,有些放肆道:“青皮好狗儿,颇能自知嘛,赏你三两银子作首词罢。”她自持交游广阔,李佑区区个小衙役奈何不得她。
李佑抬眼看去,那妓女瓜子儿脸,秀目多情,容貌清丽雅致。听她说起三两银子,语气尖酸,又见她能坐老大人身旁,便猜测这女子是本城名妓姚兴儿。“不识好歹贱人,胆敢如此戏弄,你家老鸨又作恶在前,那就怪不得小爷。”被连番惹得恼火李佑暗暗切齿。
那边陈知县和黄师爷都有些不悦,打狗还得看主人,姚兴儿再有名气也不过是娼妓之流,此种场合这般言辞委实有些不识好歹。
李佑看老大人没有说话意思,假意问姚兴儿道:“这位说话姐姐可是姚兴儿,小慕名久矣,见得面来名不虚传,愿献诗首赠与姐姐。”又对老大人说:“此乃鄙俗游戏之作,恐唐突老大人。”
朱老大人摆手道:“不妨。”
小爷这首抄来诗能恶心死姚兴儿你!李佑缓缓地念道:“二八佳人巧梳妆,洞房夜夜换新郎,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只见筷子纷纷落手,在座都是本城有名士绅,时俱都呆滞片刻,又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反正戏谑是妓女,笑便笑罢。都没想到李佑会搞出这篇东西,与“谁翻乐府凄凉曲”和“人生若只如初见”这样词心理落差太大。
李佑继续念道:“装成大家闺阁女,扮作副好心肠。迎来送往知多少,惯作相思泪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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