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人是为宽容而宽容,为兼听而兼听。市南三中也是这样,那次给林雨翔个大钩并开放澡堂只为显示学校办事果断,关心学生。雨翔初揭露次,学校觉得新鲜,秉公处理,以示气度;不幸是雨翔误入歧途,在条路路口看见棵树就以为里面定是树林,不料越走越荒芜,但又不肯承认自己错,坚信树林在不远方。于是依然写揭露性周记,满心期盼学校能再重视。学校共那点老底,被林雨翔揭得差不多。愤怒难当,又把林雨翔找来。
这次钱校长不在,负责训话是钱校长同事胡姝。胡姝教导进市南三中不过几年,教高三语文兼西方文学讲座,教学有方,所以当教导。据学生传说,胡教导这个人讲究以情动人,泪腺发达,讲着讲着会热泪盈眶,任何冥顽不化学生也招架不住,齐感动,然后被感化。所以背后学生都叫她胡妹,后来又取个谐音,叫哭妹。被哭妹教导是许多学生梦寐以求事,被雨翔撞上,众生都说雨翔要走正运。林雨翔心里十分诚惶,不知犯何错。临去前,拍拍胸说:“去见识下她!”众生喝彩。钱荣打趣道:“你去吧,你哭带电视台给你做个Report采访报道……”在他口气里,市南三中电视台像是只拎包,随他带来带去。
雨翔硬下心,鼓励自己说:林雨翔堂堂男儿,不为儿女情长所动,何况个胡姝!庆幸自己没看过言情小说,还未炼成颗比张衡地动仪更敏感心。
胡教导位置在钱校长对面,雨翔走过钱校长空位时紧张不已,仿佛钱校长精神不死。胡教导团和气,微笑着招呼说:“来,坐这里。”
雨翔偷看胡教导几眼,发现胡教导五官分开看都不是很美,单眼皮、厚嘴唇,但集体力量大,这些器官凑在起竟还过得去,而且由于之间隔较大距离,各自都有客观能动性,活动范围大,能组合出来表情自然就多。
胡教导先是个欢迎表情:“你知道为什叫你来吗?”
雨翔还不知道是周记惹祸,摇摇头。胡教导果然教西方文学出身,张口说:“你很喜欢读书吗?”
雨翔忙称是。胡教导问下去:“批判现实主义书读得很多吗?”只等雨翔点头。雨翔忙说不是。胡教导沉思会儿说:“那自然主义——比如左拉书呢?莫泊桑老师书喜欢吗?”
雨翔怕再不知道胡姝当他无知,说:“还可以吧,读过些。”
胡教导看见病灶,眼睛亮,声音也高亢许多:“怪不得,受福楼拜影响?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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