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陌悻悻然道:“就知道他不想被人看见那副怪样才硬要公子扮作目盲,还要求任何人不得跟随,真不该听他。”
左卿辞以指尖轻抚,宽布下眼部仿佛涂层凹凸不平厚胶,将眼皮完全覆住,不透半点光。近两三日都无法视物,这样情形不在预想内,偶然体验倒也有趣。
觉察到主人心情近乎愉悦,白陌才敢多问几句,“公子今日可还顺利?”
左卿辞垂下手,随口道,“很不错,明早去皇宫面见雪姬。”
主人谋划历来成算极高,白陌早已信服,但还是难免不解,“公子如何得知雪姬会因支胡曲而垂目?”
个是弱女,个目盲,在汹涌人潮中行走,不时还有各种含妒挤撞,颇为不易。奇怪是试图挤绊或轻薄歌女全落空,她身形轻巧,像泥鳅样滑溜,可怜盲琴师被高壮吐火罗人挤得东倒西歪,趔趄难行。
左卿辞浑身冒汗,肩背撞得发疼,竹杖几欲折断,足下被人绊,身不由已扑跌下去,全仗只手及时提住肩膀才没跌成嘴啃泥。他没出声,心知这份狼狈有半缘自同伴刻意旁观。不等站稳他又受撞,身子仰,右手空挥,忽然触握到抹温热肌肤,柔滑细腻,仿佛是女子腰。
触感仅有极短刹,瞬间就被打开,隔半晌,歌女终于垂下引导竹杖,改扣住他手腕。双目失明琴师依着歌女牵带而行,轰闹嘈杂街市再也无人能袭近,谁也不曾发现,他轻轻弯下手指,无声微笑。
左卿辞支着竹杖踏入院门,白陌立刻迎上来扶持,将他送入房内坐下,正待解下蒙住双眼布巾,被左卿辞制止。“不必,他似乎在眼上粘什东西,解去也是无用。”
见主人被飞贼刻意折腾,白陌哽满腔怨气,又不敢多言。“公子受苦。”
左卿辞起身,任白陌替他宽去外袍,换上轻便布履才道:“传闻雪姬倍受宠爱无所不有,却罕见笑容,又定期去佛寺朝拜,必有心事。那支胡曲是
左卿辞不甚在意,“他扮歌女,扮瞎子,倒也公平。”
那个贼算什身份,也配与公子相较?白陌心底不知将飞贼骂几遍。
缓缓用热巾拭手,左卿辞神情十分奇特,似觉有趣又似在回忆。
白陌越看越是纳闷,忍不住问出来,“公子,飞寇儿到底扮成什模样?吐火罗女人衣饰□□极多,他可有被人看破?”
什模样?以飞寇儿贯行事风格,必然是平淡庸常,貌不惊人,让人过目即忘。左卿辞没有多说,微微笑起来,“怎,你也想当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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