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解良所说,切心法都是成象“笔头”。他记不记得住字句并不重要,重要是“那杆笔”可拿在手上,放在心中。
余慈就觉得,当他闭上眼,就有只蘸满墨汁大笔悬在半空,欲动非动,只待画第笔下去,可是画什好呢?
此时,解良问他:“可是拿到笔?”
余慈郑重点头:“是。”
“那就好!”解良如是说,然后就这样站起身来,要出门去。
这关他过得轻轻松松,解良倒是略有些惊讶,看他几眼:“你倒想得开。”
解良便是再神通广大,也不能尽知余慈走过人生历程,更无法理解余慈内心是何等独立和坚强,不过,这倒少很多麻烦。
“执念既去,你十多年修行存思法,便不再是阻力,而是助力。此外,你也修通贯气法,修行前各项准备便已齐全,如此,便传你这法门。”
余慈精神振,更是仔细倾听。只听解良道:
“这门《玄元根本气法》,以存思入门,用却是画符心法。之前说心象,便是要用‘书图象’法子笔笔地画出来。这其中,切心法都只是扶手,只有心象物象,才是根基。
余慈看得愣,忙跳起道:“仙长留步,弟子尚有疑难。”
解良哦声,站定,扭头看他:“你讲!”
余慈张张口,忽地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其实他心里很明白,只是却没想到,《玄元根本气法》这门不起法诀,竟然只是夜时间,便传授完毕,他以前可是准备着拿三年五载时间,精研其中奥妙呢!
看他表情,解良也能大致感觉到他想法,便道:
“若你昨夜不能领悟,那点灵光耗尽,再弥补便要三年功夫,且未必比得上这夜收获。你……做得不错。”
“你擅长符法,当知画艺:你心内无量虚空便是画布,心法则是画笔,精气神就是墨汁,任由你心象驰骋,流精布气,自得本之相。这是简简单单道理,却要时时留心。定神,送笔来!”
解良所言,竟和余慈当初感慨于舟老道剑幻鱼龙,所喻者恍然如。又或许他说话时用什法子,余慈听在耳中,便觉灵台空明,自然心神附着,将解良唇齿间流出心法记忆领会,浑不知时光流逝。
※※※
当余慈从浑沌未明状态中醒来,天色已经大亮,解良仍端坐在原处,似乎从来没有移动过。
余慈眯起眼睛,接收窗外天光。虽是夜间记忆不知几千几万字口诀,他脑中仍是清清朗朗,这无疲累感觉,似乎刚刚只是从解良手中拿过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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