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下,终于将心中担忧话说出来:“那人若见领师叔前去,怒之下催动血魇,弟子可是必死无疑啊!”
“你不是带灵犀诀吗?杀你,他到哪再去找份来?”
听阴散人漫不经心回答,李珣也只能苦笑,若血散人真能拿到份灵犀诀后便饶他性命,那他又何必在京城里留连月,且落到这步田
李珣知道,这是她在估摸血散人这样做用意,以做出最切合实际应对之策。
终于,他看到阴散人动动,宽大袍袂掀起丝微风,便让这个书房之内温度陡降。
“罢,随来。”
她站起身,径直走出屋外。
李珣心中惊惧,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直到庭院中,才勉强鼓起勇气问道:“师叔,们这是去哪儿?”
等李珣再次回到书房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书房内却被颗足有拳头大小明珠,照得如白日般。
珠光下,阴散人芙蓉娇靥彷佛要发出光来,美丽不可方物。
李珣不敢看她,低着头将写出来“供辞”放在书案上,不待阴散人说话,便又跪下去。
“起来吧。”阴散人语气懒散,真听不出半丝火气──刚刚她搧出那记耳光之前,也是这个样子。
李珣心中寒,有心赖在地上不起来,却又怕弄巧成拙,迟疑下,终究还是站起身,躬身听训。
阴散人微微笑道:“这声师叔叫得正好,们见你师父去!”
“师父?”李珣刚开始还未转得过弯来,但不过眨眼工夫,他便腿脚软,又跪下去:“师叔饶命!”
阴散人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问他:“怎会害你?”
李珣看着她眼神,忽然明白,阴散人从未把他当成个可以正视人物;李珣之于阴散人,便等于猫狗之于主人,养着好玩,不养,也不过如此罢。
只是,他目前毕竟还能在“逗乐”水平线上徘徊,阴散人应该不至于轻言要他小命。
阴散人正在翻看那迭供辞,李珣生怕写不详细,又会被教训,几乎将他与血散人相处每个细节,全写上去,亏他记忆力惊人,否则未必会如此详实。
时间,书房内只听到轻轻纸页摩擦声,这细微声音,便如同千百只小虫,在李珣心中蠕动着。
是生是死,便在此时!
时间就在这生死交迫中,分秒过去,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中间有婢女送上茶点,李珣却还是不敢动弹。
那迭纸,阴散人从头到尾看足有四五遍,看完之后,又闭上眼睛,细细思量,已经是半个多时辰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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