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瓶。
小青坐在离家不远个小饭馆里,倚靠在墙角,什菜也不点,空着肚子喝啤酒。她直接拿着酒瓶,把泛着白色泡沫琥珀色液体咕噜咕噜地灌下肚子,意识像被在豆浆机里打过,变得越来越模糊。
真傻啊!从第次在酒吧后巷见到阿累,就发觉他行动缓慢,却以为只是他身子粗笨,没想到他是患上那可怕疾病!捡到那张被他无数次打开折上纸,定就是这个病诊断书。个活生生人竟然渐渐变成块石头,为什世界上会有这残酷事情?!而更加残酷是,他被群拿别人性命当儿戏疯子包围,她们只想让他早
下,“当时有种怪怪感觉,后来才想起来,她手好像湿乎乎……”
呼延云沉思片刻,抬起头,微笑着说:“雪儿,谢谢你,你先回房间休息吧。”
雪儿离开时,顺手把门带上。
黑漆漆房间里,呼延云圆睁着双眼睛,静静地坐着。
就在刚才,他真切地体验到阿累在生命最后时间里经受恐惧和绝望。死亡是种必然,但阿累死亡是段常人不能忍受甚至不敢想象煎熬。不仅肉体要忍受“渐冻”痛苦,还要眼睁睁看着妻子、保姆合谋要他命……这和小青讲那个故事有什区别?这不就是往掉进冰窟窿人头顶再砸下块石头吗?这切,阿累心知肚明,却又无可奈何,他定也能想到自己死后,母亲凄凉晚景。多少个深夜,他就像现在这样坐着,闭紧厚厚嘴唇,睁圆双眼,凝视着铁样黑暗,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疾病如混凝土般把他彻底浇铸成块岩石。天知道他心灵积聚多少仇恨和忧愤!天知道他死得多沉痛和不甘!如果换成是,纵使咽气也不能瞑目!要让那些害、背叛人永远记住眼中怨毒火焰!如果化为厉鬼,定会用最恐怖最血腥方法,让她们不得好死!
这想着,呼延云感到不寒而栗……
手机响,他木然拿起,接听,是马笑中打来:“呼延,笨蛋手下把小青跟丢,她应该就在她住地方附近,但是们怎也找不到她。”
呼延云沉默片刻,说:“这就过去。”
他挂断电话,从沙发上站起来,已经麻木身体发出极轻微嚓嚓声,像是冰在破裂。
走出房间时候,他忍不住回下头,最后看墙上那道暗黄色弧形眼——其实黑暗中他什也没有看见,但是他知道他存在,他知道阿累直坐在那里,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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