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还要强调一点。”老甫说,“假如你讲了一个故事,把一帆吓得跳起来了。我也讲了一个,也把一帆吓得跳起来了——算谁赢呢?算平手,两个人接着讲,看谁吓到的人多,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杨薇吐了个很圆很圆的烟圈,然后把烟头扔在地上,脚狠狠一踩。
一刹那,她的目光和小青的目光像两把同时掷出的尖刀,刀尖硬生生地撞在了一起,一样的冰冷,一样的尖锐,一样的残忍,甚至包含着一样的意思——如果我赢了,你就死定了!
老甫关上门,把厚重的窗帘也哗啦啦地拉上,小小的房间顿时成了一个不透风的密室。然后,他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所有的人都闭上眼睛,胳膊肘支在冰凉的桌子上,把两只手抱成一个拳头,顶住下巴,沉默不语。这是每次“恐怖座谭”开始前的固定仪式,用意是集中精力,召唤出内心的“魔性”。
墙上的影子也凝固住了,但仔细看,随着烛光的摇曳,影子的边缘还是有些微微地颤抖,像刚刚端上餐桌的六块肉皮冻。
,却一屁股坐在圆桌边的一把椅子上,又点了一根烟,仰着头慢慢地抽,仿佛根本就没看见她似的。
杨薇冷冷地看着她。
“大家坐,大家坐。”作为主人的老甫招呼每个人围着圆桌坐下,“今天晚上是咱们‘恐怖座谭’的第6次聚会,杨薇以前没有参加过,我就给你讲一讲我们的游戏规则吧。其实也很简单:等会儿我把蜡烛吹灭,每个人轮流讲一个恐怖的故事,或者做一件恐怖的事情,谁如果能把其他人吓得离席——上洗手间不算——或者要求不要再讲下去了,谁就是胜利者。胜利者的奖励是,他可以提议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做一件恐怖的事情……”
“比如?”周宇宙问。
“比如这个。”一直沉默的小青突然开口,撩起遮住右脸的长发。
不知沉默了多久,
太阳穴以上的皮肤竟是一片恐怖的紫红色疤痕!
杨薇的身子不由得向后一缩。
“那次,据说是你教给一帆的故事,她讲得连老甫都吓得跳起来了。”小青瞪着杨薇,咬牙切齿地说,“然后一帆的提议是用她的打火机燎一下我的右太阳穴,起先我不同意,后来她把打火机给我,让我自己燎,我把火力钮调到最小,谁知打火机是做过手脚的,火力钮强弱是反的,结果我就被烧伤成了这副鬼模样……”
樊一帆笑出了声。
老甫忙不迭地说:“那只是一次偶然的事故……一帆经常赢,不是还让我从三楼阳台上跳下去吗?多亏下面是草坪……总之,赢家的提议,被提议者必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