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为什么要“学做圣人”（2 / 16）

如何洗刷自己身上鄙俗之气，成曾国藩新焦虑。

2．三十而立，学做圣人

其实刚刚到北京

中进士，还没有读过书？

确实，曾国藩以前读，基本都是应试教材。

因为世代没有读书人，曾家以前根本没有什藏书，只有几本教材和考试范文。青年时代，曾国藩全部精力都用在八股文上，除四书五经之外没读过什书，也根本谈不上什学术修养。考中进士后，曾国藩衣锦还乡，道光十九年（1839）三月二十二日到湖南乡间个读书人家拜访，看到很多没读过书。曾国藩在日记中说：“大雨住蒋家。蒋颇有藏书。是日阅余所未见书，有《坚瓠集》《归震川古文》、钟伯严选《汉魏丛书》及诸种杂书。”(8)

《归震川古文》等都是当时读书人家常见藏书，别说进士，很多秀才都读过，曾国藩却前所未见。对于位翰林而言，这样学识未免显得过于寡陋。(9)

因为没读过什书，入京为官以前曾国藩，从气质到观念都是非常庸俗。出生在普通农家他从小所听闻，不过是鼓吹变迹发家地方戏；头脑中所想，不过是功名富贵。读书是为当官，在他头脑中是天经地义。好友刘蓉说他当时“锐意功名”，他自己也说当时最大心事不过是“急于科举”。当然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因为人毕竟是被环境决定。在道光二十三年（1843）封家书中他说：“兄少时天分不甚低，厥后日与庸鄙者处，全无所闻，窍被茅塞久矣。”(10)

然而，到翰林院，他才知道什叫学术，什叫心性之学，才发现自己是多鄙陋。他认真研读明代大儒王阳明《传习录》。王阳明少年时曾问自己私塾老师：“何为第等事？”什是天下最重要事？塾师回答说：“唯读书登第耳！”那当然是读书做官。王阳明却不以为然，回答说：“登第恐未为第等事，或（也许是）读书学圣贤耳！”(11)

科场上胜利不是最重要事，人生最重要事是做圣贤！

后来王阳明进士考试，也经过两次落第。人人都以落第为耻，但王阳明却说：“世以不得第为耻，吾以不得第动心为耻。”(12)

大家都以落第为耻，却以落第后不能保持平常心为耻！

读这些，曾国藩悚然惊。他这才发现和这些圣贤人物比起来，自己视野多狭窄，境界多低劣。和别人聊天，说出都是没有什见识话，身上鄙俗之气在冲人家个跟头之后再折回来，自己也闻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