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迂了点儿,他就是那么个不管世界变成啥样,都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和逻辑活着的人,这样的人,现如今是越来越少了。大家都扛不住各种各样的压力,都巴不得变成个变色龙,周围什么色儿自己就秒变什么色儿。可周立平呢,十年,整整十年啊,吃了那么多苦,遭了那么多罪,他愣就没变,愣就不变——”
呼延云叹了口气:“可是,他也付出了高昂的代价。”
“这个看怎么说了,值不值得,每个人衡量的尺度不一样。”李志勇揪了揪自己那件西便装的袖子,苦笑道,“你信不信,要是香茗现在回来了,见到我和周立平,一准儿觉得周立平活得比我更像条汉子!”
呼延云低着头,啜着酒,没有回答。
“香茗早就看明白了,那天晚上,他就告诉我‘周立平不是坏人,他只是走了岔路,做了错事,可岔路不一定是错路,做了错事的人也不一定就是坏人’……回想起来,香茗应该是知道西郊连环凶杀案的真相的,只是不知出于什么理由,他帮周立平保了密,可我却没有听懂他的话。”李志勇叹了口气,“十年了,我压根儿就没有从西郊连环凶杀案中走出来,你知道的,那案子里有个受害者是个女警察,她是我这辈子唯一喜欢过的女孩,我到现在都不找对象,就是因为放不下她。每每想起那个女孩,我就加倍地恨周立平,我哪儿知道其实他已经给那个女孩报仇了,我不知道啊!我打过他,骂过他,我怀疑是他偷袭我并抢走了我的枪,就像个影子一样跟踪他,不分寒暑、披星戴月,最后干脆加入名怡公司,跟他一个办公室,就为了寸步不离地盯他的梢,寻找着那个只要有一线可能就重新把他送进大牢甚至送上刑场的机会,可这些完完全全都是因为一个误解——我用了十年光阴去恨一个根本不是坏人的人,他用了十年光阴去保护一个早已不爱他的人,我们都一样那么傻,你说可笑不?你说可笑不?”
李志勇扬起下巴,天花板上的灯光照在酒杯里,荡漾的酒光映照着他微醺的脸庞。
“就冲一样那么傻,我得跟他喝几杯。我欠他一句对不起,我得把这句对不起跟他说了,不然我心里老是有个疙瘩……”李志勇望着呼延云说,“我一个人不好意思见他,所以想拉上你一起,行不?”
望着他那双诚挚的眼睛,呼延云慢慢地点了点头。
李志勇的嘴角绽开了憨憨的微笑。
他们俩边吃边聊,聊起了这十年来的许多事,虽然他们共同认识的只有林香茗和周立平,共同的交集也只有西郊和扫鼠岭这两桩案件,但是由此说起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