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那之前,从未考虑过这样问题。以为生死离很远。所谓假设,也不过就是随口讲罢。然而顾衍之这样反问过来,才发现根本不知怎样回答。终于意识到刚才提出假设对于顾衍之来说有多残忍。忽然听到顾衍之接着柔声开口:“希望不管怎样,都能比你活得久点,只需要几天时间。等办好葬礼,然后去陪你。”
心头大震,猛然抬头。
山边慢慢浮出云蒸霞蔚。眼前这个人他始终眉眼沉静,像是在讲述件最正常不过事。隐隐怀疑他已经将这个问题考虑过很久。喉咙里说不出话,过半晌,才小声问:“可是,假如,假如过世很早,也许三十岁就怎样怎样。你难道也要这样吗?”
他微微偏过头来看着。目光里有点温柔。声音缓缓低回:“绾绾,至少得要你知道,你既然嫁给,不管到什时候,总不可以让你吃亏。”
解决办法无不是当即告诉顾衍之,将所有仿佛不可能战胜难题统统丢给他。
从没有经历过现在状况。个人住在酒店里,四周静得没有声音。而在上午刚刚得知自己身患绝症并最终确诊消息。
其实现在很害怕。
多希望顾衍之这次也可以像以往每次样,漫不经心地摆布掉所有事。然而他终究不是神明。
他沉稳从容,波澜不动。他轻描淡写句话被业界奉为圣经,他个小动作让媒体蜂拥而至,他曾经在十年前将个小孩从山区带回T城,从此让她生活天翻地覆般变动。
他做得到所有事。可他奈何不得生死。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三十年之后,定毫不犹豫告诉顾衍之。然而现在,终究不能。
年前生日,顾衍之带去寺庙,将今年婚礼日期敲定。开车下山已经临近黄昏时候,有淡金色光线漫过车床,抚在他浅色衬衫和好看眉眼上。托着腮看他挽起袖口专注开车模样,仗着那天是生日,口气问他许多刁难事。
明明自己都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可他仍然耐心将每个问题回答得很好。而在当时提出最后个问题是:“假如比你先死,你会再喜欢上别人吗?”
以为他会答句“不会”,可他只是不置可否模样。并且反问:“绾绾,生老病死四个字,每个人总会遇上最后个字。轮到们身上时候,你是希望你比活得久些,还是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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