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都可以,”何弈轻声道,“什都可以,不用麻烦……”
话音未落,他似乎听见头顶传来声低低嗤笑。
“怎?”
“没什,”迟扬笑着说,“就是觉得吧,你
这个人倒也没有他说得那不会照顾人,至少还知道替他拧条冷毛巾,动作轻缓敷在额头上。
“水,”迟扬没让他伸手,把人扶坐起来便就着自己手喂两口,“那个药是饭前吃还是饭后啊?”
“饭前半小时饭后两小时……”
迟扬挑眉,嘀咕道:“记得还挺清楚。”
“嗯,经常吃,”何弈又低头喝口,示意自己够,又躺回松软靠枕堆里,“……也不是,小时候生病会吃,不想麻烦阿姨,怕弄混时间就写下来,后来记住。”
”这样话,是他在父母离异、牢笼破碎第二天。
迟扬出去。
何弈拿过手机找外卖送药店,选自己印象中常见感冒药,又把订单截图发给迟扬,然后缓缓躺回床上,找个并不习惯、却称得上舒适姿势略微蜷起身体,闭上眼。
似乎还能隐约听见楼下传来细碎响动——也许是他错觉,也可能迟扬确实拿出杯子,倒热水。
手机震下,大概是迟扬回消息,可能是“好”,或者“乖”。平常浑里浑气恨不能每句话都占他个便宜人,这时候反倒不欺负他。
他嗓子其实疼得不轻,这时候说话也有些艰难,迟扬看着都怕他上不来气,连忙拍拍他头顶表示自己知道,也不是很好奇。
“那等吃药再吃饭吧,”他说,“有粥,楼下买,记得电视剧里那些男主角病女生都给他们送粥……”
也不是——何弈想,他从前感冒时候做饭阿姨会来照顾,应该喝过粥,但也不至于每次都是粥。
不过他对吃穿向来没有要求,这时候给他碗重油重辣馄饨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也不觉得喝粥有什问题。
迟扬重点似乎不在这里,他迟疑片刻,还是补上句:“也挺想自己弄,就是时间来不及,也不太解这些慢工细活东西……”
这样就很好。他想,刚才怎会想要长眠不醒呢。
他怎舍得呢。
其实也只过几分钟,他却不知为何又有些怀念起迟扬体温来——对方拥抱他方式和摸他头发亲昵动作,明明也算不上多亲密,却出奇地让人满足。
也许是病吧,体温偏高,体感温度低,嫌冷又趋暖。
他有些迷糊,下秒又隐约感觉到有人碰他额头,很快清醒过来,睁眼对上便是迟扬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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