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鬼使神差地想起
某个晚上，他们结伴回家
时候，何弈衔着烟，自下而上地抬眼看他，明明只是清淡而平静
眼，却像极山海经里魅惑人心食色妖怪。
——也许他才是那个意志不坚凡人。
不坚到他对自己毫无自信，甚至怀疑旦接起这个电话，几天来所作心理建设都会土崩瓦解，他又要自己滚回那个名叫何弈陷阱里。
不能接。
但他花十几秒时间犹豫抉择，终于按下挂断，对方却在不到秒后再次拨过来。
司机师傅指指付款码，面带关切地看向他，“是不是生病，脸色看着不大好？”
何弈摇头，温和如常地笑笑，扫码付款，道谢，下车。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
来这里——至少还不到走投无路地步，家里那套房子留给他，虽说监护人弃养，但每个月还是能拿到足够吃穿抚养费，怎都不至于寄人篱下。可他还是来，口袋里没有烟，身后也没有非走不可退路。
如果迟扬已经睡话，今晚就不打扰他，等到天亮总会遇见。他想着，在小区门口找处避风石凳坐下，还是嫌冷，皱皱眉。
迟扬接到电话时候已经将近零点。
迟扬略微眯起眼，觉得现状已经不是他印象里何弈能干出来事——总能留足余地人突然咄咄逼人起来，背后定是有原因。某种不祥猜想冒出来，又很快被他按回去，强自平静下来。
他接电话：“何弈？”
对面似乎低低地叫声他名字，又沉默。
什莫名其妙对话。迟扬皱眉，还是先验证自己担心问题：“你在哪？”
“……在你家，小区门口，保安说指纹库里没有
指纹，不能让进去。”何弈语气明明很平静，话尾却带着些不自然颤抖，像是长久雪行冷极人，已经有些异样。
他在玩款新出枪战游戏，嫌无聊，狙击间隙拿起手机看眼，才发现几分钟前有个未接电话——号码没有备注，但看着眼熟，他略微思索下，意识到这是何弈微信上显示那个号码。
这晚能有什事。
他看着长达十五秒振铃，很难将这通电话归因于打错，但对方已经挂断，过这几分钟再拨回去又显得莫名其妙。他默默看会，直到电脑屏幕暗，传来角色被击杀音效，才放下手机，打算当作无事发生。
但下秒手机又震震——他不开声音，接到电话也只会有两下震动。来电显示还是先前那个号码，无声地出现在手机屏上。
迟扬握着鼠标手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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