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结束,迟扬从不知第多少次以何弈为主题神游里回过神来,随手关游戏,切出去打开微信,翻到联系人里何弈那栏,给他发条消息:“晚饭自己吃,出去。”
怎还真跟他报备行程呢。
他摇摇头,在心底嘲笑自己下——答案明朗得不可思议,也只能是真把他当对象。
那颗十几年前落在黑暗里种子终于无声破土,缓慢地抽枝发芽,在这个萧瑟深秋开出花。
他好像喜欢上何弈。
迟扬回去跟何弈起吃饭,但也只吃饭。
他们下午有场小测验,数学老师可能是实在看不下去迟扬趴在那儿明目张胆地睡,把他打发去楼下包干区做值日——十分钟能扫完地,生生给他指派出去两个小时,也是人才。
迟扬对此毫无异议,扛着那把夸张干草扫帚就出去。上课时间没什闲人,操场上体育课哨声和熙攘也隔幢楼,模模糊糊听不清,迟扬边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意思意思把落叶扫成团,堆在路旁草坪里,突然有点儿理解电视里拍那些道士僧人怎总在扫地,这听着簌簌滚叶声,确实能静下心来,并且神游天外。
他无所事事地神游会儿,撂扫帚,坐在台阶上拿出手机。
这坐下去不是事,但他们数学老师显然不太想放他进考场,给正在经历测验磨难同班同学雪上加霜。他也只能开把游戏,傻子似坐在这里,接受偶尔路过人探寻又畏缩打量,熬这两个小时。
何弈在学校里不看手机,自然也看不到迟扬发来消息。测验不难,他提前几十分钟就写完,耐着性子反复检查——换别人可能会提前交卷,但他性格里似乎天生少
怎比那帮考场上还煎熬。
何弈这时候大概正戴着眼镜,认认真真地低头答题。他是个无论什时候都很平静人,无论情绪还是肢体行为,似乎都把控得十分精准,看书做题入神时候不会太改变姿势,脊背依然挺得很直,最夸张小动作也不过是屈起手指,克制地叩叩纸面。
有时候迟扬趴在桌上,百无聊赖地睁着眼打量他,视野中心就总是那双修长好看手,没有点疤痕瑕疵,干净得仿佛工艺品。他也说不出自己那复杂情绪是羡慕还是嫉妒,就是有点儿魔怔,会产生种伸手握上去、摸摸冲动。
然后下秒何弈就能听见他同桌翻身动静,莫名其妙地转向另边,如果恰好穿连帽卫衣,还会戴上帽子。
可能是吵到他——何弈会这样想着,有意识地更加放轻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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