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斑白掌柜从柜台后面直起身,和气招呼:“客官您说。”
黎青崖拿出他上次打酒酒瓶:“这是你们这儿酒瓶?”
掌柜拿起看看,点头:“是。”
“直用这款吗?”
掌柜也爽快,嫌隙地回答:“般用上三五十年会换款,这款是十年前换,现在还在用。”
“什事?”
黎青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叫裴雨延,不过好在他反应快:“梳子在小师叔那里吧,借用下。”说着自然地坐正身子。
裴雨延找出桃木梳。他伸手去拿,但裴雨延没有递给他:“帮你。”
黎青崖很少束发,任由三千青丝如瀑披散,所以只需要梳理整齐便可。但这样简单事裴雨延也做得十分认真,玉白手指跟着木梳齿插进乌黑发丝间,勾缠又松开。
酥痒感觉从发梢传来,让黎青崖心摇神晃。他强迫自己将目光从镜子里裴雨延身上移开。
黎青崖在大亮天光中醒来,朝阳已经跃出云海,晨曦穿过舷窗照射进来,棣棠花般金色色泽。
他眨眨初醒时尚朦胧眼睛,发现自己伏在个怀抱里。
顺着看去,裴雨延枕着船壁,双目紧闭。光线落在他五官立体脸上,干净透亮皮肤像块剔透冰,折射出明透光泽。
昨晚他睡着后把小师叔当做枕头?那小师叔就维持着这样姿势让他枕晚上?
意识到这点黎青崖不由地心虚与惭愧。
黎青崖拿出另外两个酒瓶:“那你可识得这两个瓶子分别是多久以前?”
掌柜接过:“瞧瞧。”
“这个……是太初历五千五百五十年时候定制,那时刚当上
——唉,不行啊。对自己师叔心猿意马,会被老东西打断腿。
醒来小木偶扒在藤筐边充满怨念地盯着两个人:那个梳子是它!
……
经过两天两夜行程,两人南海之滨来到秦淮。黎青崖再度找到那处无名酒家,这次他用妖族面具换副平平无奇面孔,而裴雨延修为高深,直接用化形术也不会被看破。
时间尚早,酒馆里并没有什人。裴雨延不擅交际,打听消息事还得由黎青崖来:“掌柜,来打听个事。”
察觉怀中动静裴雨延也缓缓睁开眼,他并没有睡着,只是在闭目养神。
“醒?”他轻问句。
黎青崖:“嗯。”
裴雨延伸出手,将他散到眼前碎发别到耳后。微凉指腹擦过耳侧敏感皮肤,激起小范围鸡皮疙瘩,黎青崖呆愣住,感到自己耳廓在迅速发热。
他突然叫声:“小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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