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背着人尤为狼狈,额头条血淋淋伤口,脸颊数道刮伤,原先细瘦雪白脚踝,此时肿得胀鼓鼓,衣袍也被荆棘划得破破烂烂。
“幸好被师兄寻到,”沈流响用沾药丝帕捂住额头,心有余悸道。
他今儿刚学御剑术,忍不住在宗内各峰间蹿动,下午赶来朝天峰,结果没留神撞上山壁间凸石。
从半山腰路滚到峰底。
醒来头晕目眩,已是深夜,全身刮伤撞伤不计其数,疼得动不想动,倚在树干上,打算原地休息夜。
“还是师兄好,”他咕哝句,“那个老头儿,快交出宗主之位吧,不知下任宗主是谁。”
凌夜随口应道:“不少长老都有意愿,但论资排辈,孟仙君最有可能,”
“孟仙君啊,”沈流响叹口气,“看见就黑脸皱眉,等上位,估计也没什好果子吃。”
睡意说来就来,他打个哈欠,凤眸勉强睁开条缝,“希望比老头儿对好些吧。”
“不过……若师兄是宗主就好,”他迷迷糊糊看向凌夜,“犯什事,师兄都不会罚,那在清凌宗,定快活极。”
完药,凌夜瞥眼桌案,抬手整理散乱纸张,“你年龄尚小,不适合。”
“师兄分明是嫌烦,”沈流响跪累,起身揉揉泛疼膝盖,“师尊说你喜清静,爱游历名山大川,就算哪天外出历练,再也不回清凌他也不奇怪。”
“师尊平生言谈,从未有过半句虚言,”
凌夜看向他,“确实喜欢外面些,你也确实有些烦。”
“师兄此言,当真伤,”
没想到,师兄找来。
“朝天峰遮云蔽日,险峻无比,你御剑术才学个七七八八,就敢往这飞。”
“是来看师兄。”
凌夜手下顿。
他侧过头,朝趴在案边,眨眼陷入梦乡红衣少年望去。
盯看不知多久,才继续提笔落字,狭小幽暗房间内,只余下窸窣纸笔摩挲声。
场景转,天边勾月高悬。
山峰高耸入云,如孤刃般陡峭,凌夜背个人,走在蜿蜒小道。
沈流响捂住胸口,脸上流露出哀痛至极表情。
“心口疼,看来只有师兄帮忙抄写宗规才能好。”
“别贫,帮你抄就是,”凌夜拿起张白纸,铺在整洁桌案上,拢袖提笔,“只要你安静些。”
他没少帮沈流响干这事,因此轻车熟路,不仅字迹模仿模样,还结合实事,笔尖时不时抖抖,将手伤该有模样展现出来,伪装得天衣无缝。
沈流响盘膝坐地,手撑下巴,盯着凌夜瞅会儿,眼皮隐隐开始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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