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听到做客两个字头顶如同被浇下冰窟凉水,从头到脚没有半点血色,他明白自己错过真正对他好人,季爸嘴上没怨可心底里分明怨他。
他颓然地倚在墙边,提不起上课念头,拖着异常缓慢步伐走向燕大。
今天是沈迟上课日子,他不抱期望沈迟会宽宏大量,
不过墙壁上方被油烟熏得焦黑,透着地沟烟味,季舒走进门嗫嚅着唇:“……”
沈夫人收拾着房间不耐道:“有空在这儿干站着没时间打工?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
季舒将要出口话止住,揪着手半天不说话。
沈夫人白他眼:“整天苦着脸跟谁欠你似地,沈迟就不会像你这样,天冷也不知道那孩子加没加衣服,可惜不会织毛衣,要是他奶奶还在就好,准能织得比商场还好。”
季舒听着沈夫人絮絮叨叨突然觉得可笑。
听见这句话沈迟微微颤栗,下意识展开身体,肌肤上温度烫得像象牙色奶脂,挤压间在散发着甜蜜气息。
墨色刺青贴在他光滑背脊,他按在玻璃上指节泛白,原本赛场上凶猛狼犬变回呜咽小奶狗。
落地窗升起氤氲雾气,如丹青般笔画描摹出形状,细到他深陷腰窝。
沈迟被抱在床上沉沉睡去,熟睡时揪着严雪宵衣领,像是在抱着自己所有物。
严雪宵任由小狼狗揪住自己衣服不放,在锁骨那粒痣上印下吻:“晚安。”
过去沈夫人对沈老夫人爱答不理,嫌弃沈迟性子冷成绩差,如今活像变个人般成日说沈迟好,任凭谁都能听出骨子里浓浓后悔。
他转身离开狭小出租屋,咬着唇拨通季爸电话,过阵子传来季爸关切嗓音:“小舒,是不是出什事?”
季舒仿佛回到边城日子,他眼眶热,哽咽着声问:“你和妈妈还好吗?”
季爸话仍蕴含着浓浓关心,他如今醒悟只有季爸季妈待他如初。
“们挺好。”季爸爽朗回答,“你在学校好好学习,寒假回来做客。”
少年眼睑上睫毛颤颤,他做个好梦,把身穿白衬衣青年拽回自己山洞,送好多攒下小鱼干当聘礼。
*
早晨季舒满头大汗从梦里醒来,梦里他被关押在陌生看守所,穿着白色细条纹狱服双目无神。
他觉得自己人生完,胸膛闷得喘不过气,身边朋友有意无意断来往,他不知道可以找谁求助,只能来到沈夫人新租房子。
虽说是新租房子,但比租过地下室好不多少,四面没有采光面,天花板开天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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