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幕宋天耀脸上露出个无奈笑容道:“于老板,不用把事情做这绝吧?你把年纪,又是上海人中有头有脸魁首人物,这副模样出去见人哪有面子。到时候不光是你,所有上海人都得跟着你丢脸。”
于世亭看宋天耀眼,面上似笑非笑:“小赤佬脑筋活络,但也不是戆大。这块药布等于战士勋章,不但不丢人反倒是光彩。这把年纪为所有在香港上海人挨打,管它是真是假,大家都要念好处。顶着这药布天,大家就要念好处。换你是会不会摘下来啊?再说,摘下来你要是不认账怎办?”
宋天耀轻轻拍掌:“姜是老辣。不愧是打下这片家业人物,脑筋果然精明。不过你越有面子,便越被上海那些人记恨,这似乎不大公平。”
“记恨你人还少?过今晚大半香港商人都会恨你入骨,多几个上海人又能怎样?”
“话不能那说,是为上海人得罪香港人,你这时候不撑还要害是不是太过分,不要脸面吗?”
缎帽身穿马褂老人持伞而立,正冷冷看着车内两人告别。
谭经纬深吸口气,收回目光看向宋天耀,伸手与宋天耀握下:“这次,势在。”
宋天耀淡淡地说道:“命在。”
宋天耀下车,谭经纬发动汽车继续向前驶去未作丝毫停留,宋天耀则向着马路对面走去。
等候老人,正是于世亭身边那位高手仆人“水叔”。
“你需要人撑?”于世亭再次看向宋天耀,两只老眼精光四射,如同两柄出鞘利刃。“外面人都在说你是女婿,看你接下来招数,
宋天耀十分自然地朝老人挥挥手打个招呼:“水叔,这大雨还坚持散步,辛苦。”
水叔脸上始终挂着那种模式化笑容,看上去恭敬实际猜不出他真实情绪:“老爷吩咐,让来接宋先生。”
说话间水叔向前两步把伞挡在宋天耀头上,宋天耀也不推辞,随着水叔向远方走去。
跟随水叔上车,重返于世亭静园,宋天耀白天大闹静园,又是动刀又是动枪,还闹出打伤于世亭乱子。此时再入静园,却是神色如常,仿佛是时兴起跑到朋友家来拜访。
宋天耀依旧被带到水榭厅,身唐装于世亭坐在太师椅上,面前茶几上摆着盘象棋残局。这位航运大王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似乎这盘残棋里隐藏着天大秘密,对宋天耀走进毫无反应。在他额头伤口位置贴着块药布甚是显眼,也让这不问世事心下棋世外高人形象打不小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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