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耀宗闭上眼睛从鼻孔里喷出两道烟龙:“记不记得昨晚他来家里食饭,抛出话饵,你要当场追问,打断你,让你沉住气,那个话饵不止在吊你胃口,也是他在勾起好奇,昨晚打给在澳门与马拉杜商行有来往冯卫之想解下马拉杜商行信息
“也是直到刚刚阿信把十四根黄金带到家里时,才想清楚整件事。”褚耀宗笑笑:“实际上,宋天耀完全可以对瞒下这十四根黄金事,可是他偏偏没有,而是在你和陈阿十赶来之前,让阿信把这件事告诉,你觉得他是为什?”
褚孝忠努力想要平复心情,可是这种事哪里是片刻之间能做到,纵然表面平静,脑中思绪也仍然纷乱,捕捉不到自己父亲思路。
“宋天耀让阿信把黄金送到家里给看,就是为让在最后时开口留住你颜面,实际上整件事从头到尾都很简单,三十六计中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而已,他先故意引诱你和陈阿十攻击他收福义兴好处,等你们觉得他无法翻身时,他再突然抛出自己家人与福义兴发生冲突,妹妹差点被卖去九龙城寨事,让你因为事发突然而失神,这时候利用你心绪已乱,趁机再说出他要为阿信拿回利康商行码头生意,交给福义兴做走私这件事。”褚耀宗把后背朝沙发上稍稍靠靠,语气不急不缓地说道。
褚孝忠从自己口袋里取出三五香烟,顾不得自己父亲在场,就这划着火柴点支,连续吸几口之后,才慢慢说道:
“如果他从最初就表露出帮阿信……他家人事实际上只是用来吓人雷声……”
他像是自言自语,断断续续前后不搭说两句,然后眼睛亮起来,看向自己父亲,用手抹下额头黏糊糊汗水,像是已经从刚刚挫败中稍稍恢复过来,语气中满是感慨:
“漂亮!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父亲,直听人说起三十六计,但是从来没见过有人用出来,好犀利招。”
“只是话术而已,不过像宋天耀年纪,确可以称得上犀利,你老豆三十岁时都同你样,玩不出这种犀利话术。”褚耀宗拿起儿子放在茶几上烟盒,也取支香烟出来,褚孝忠想要帮父亲点烟,褚耀宗摆摆手,自己拿起火柴划着,吸口皱皱眉:
“鬼佬白肋烟,就只是个呛字而已,哪里如南洋烟厂烤烟味道醇厚,不是卖贵就是好。”
“就算他头脑醒目,可是他出身木屋区,不过江湖骗子……”褚耀宗第二次提起宋天耀出身,已经没有第次时那激烈和无措,更像是与父亲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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