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点点头,示意陈操之退下,独自伏案深思,他有六子:熙、济、歆、祎、伟、玄,其中四子桓祎不慧、不辨菽麦;长子桓熙已废,次子桓济令名不彰,五子桓伟尚幼,而三子桓歆和幼子桓玄是庶出,桓温现在最爱幼子桓玄,又受李静姝日夜蛊惑,有立桓玄为世子之意,但桓玄才四岁,桓温实难下决心立桓玄,所以另立世子之事就拖再拖——
顾恺之这
往来,与子之别,思心徘徊——
……
陈操之与冉盛三百人这次回京都是简装轻骑,比出京时快捷得多,也未乘船横渡太湖,九月初二赶至吴郡拜访朱太守,主要议及京口至钱唐运河之事,请朱太守召集吴郡大族共议,钱唐陈氏愿捐资千万钱促成此事,运河建成,所经之处皆受益,不仅可调节旱涝,更便于货物输运,而且钱唐至京口河道纵横,只需勘察好地形,选取最便捷路径将南北向河道凿通,这条运河所需人力财力并没有多庞大——
朱太守何尝不愿意造福乡梓,既有陈操之倡导,当即口答应,本欲立即召集士庶大族共议,请陈操之与会,但陈操之受皇帝征召,不能在吴郡多停留,只去泾河北岸范氏庄园拜会服丧守孝范宁,祭拜范汪之墓,并邀范宁出服之后赴邺城助他,范宁答应。
在晋陵,陈操之又拜会晋陵内史刁彝,刁彝也同意与吴郡沟通河道,京口至钱唐运河之事初定。
西府紧急文书就是在晋陵送到陈操之手上,却是大司马桓温急召陈操之入姑孰议事,有紧急军情——
陈操之心知这是苻坚与拓跋什翼犍欲联兵侵犯并、冀二州消息传到,这是陈操之早就布置好,为是防备桓温夺他兵权不让他回河北,这也算是借敌以自重。
九月十四日,陈操之、冉盛行入建康城,皇帝司马昱即命传见,密谈半晌,陈操之辞出,连夜拜访郗超、谢安诸人,次日早便离开建康,十九日至姑孰西府拜见桓温,时隔百日,桓温更显衰惫。因桓熙欲害陈操之,桓温自感桓氏声誉受损,便暂缓求王爵,想待非议平息后再说——
桓温将洛阳加急送来军情文书给陈操之看,命陈操之即刻返回河北严加防备,陈操之表示遵命,将要辞出时,桓温又唤住他,说道:“欲废桓熙另立世子,想听听陈掾高见。”
陈操之不安道:“在下原建议明公立嫡以长不以贤,不料竟出这等事,操之甚愧,实不敢再干预明公家事,明公还是与荆州桓车骑、司州桓刺史商议另立世子之事吧,只要明公定下,在下定当全力辅佐,以报明公知遇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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