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不能再装迟钝,他有点不习惯与表露女子身份祝英台说话,迟疑下,说道:“略有察觉,不敢确定。”
祝英台很想追问陈操之是怎看出她是女子,只是怕不雅,又怕被仆人听去,便没再问,微笑着轻轻摇头,听着车轮转动声下又下,借此平息心头异样情绪,说道:“子重留步,早些回去,免得你母亲挂念,还有,记得来会稽东山谢氏别墅拜访安石公。”
陈操之停下脚步,见牛车依然辘辘行驶,便又紧走几步跟上。
祝英台眼泪顿时流下来,放下车帘,努力让语气平静,说道:“子重,告知你件事,去年腊月初从建康水路六百里来听你曲便是,想必你也猜到,你认出英亭,其实很多事你都是明白,不说而已,是吧?——来吴郡求学,就是为能听到你妙音,清谈、对弈后吹笛送客
日也渐渐升高,炽热晒人,陈操之见祝英台敷粉额角有些汗渍,便道:“英台兄且到车上坐定,步行,再送你程。”
祝英台便坐到牛车上,却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车窗外大袖摆动、走得甚是轻快陈操之,倒想看看他还要送多远?
坐在车里不觉得,以为走出很远,祝英台沉不住气,手搭着车窗,下巴搁在手背上,细长妩媚眼眸睇视陈操之,问:“子重,你要送到何时?送到上虞吗?”
陈操之道:“送不到上虞,只是还想着送程。”
祝英台不想掩饰,用自然低婉声音问道:“有没有觉得依依不舍?”
陈操之看过来,坦然微笑道:“是,和宗之、润儿样,重情重离别。”
祝英台想起先前陈操之先前说“青丝红颜”那句,忽然问:“子重是不是认为你二人此后相见无期?”
陈操之愕,他心里确是这想,个士族女郎易钗而弁出外游学数月已经是极难得,不可能以后还将有这样机会,可不可再,士族家风不允许,从祝英台偶露言语中,陈操之知道祝英台父母已亡故,祝英台此次回去少不要受族中长辈训斥,以后只会管得更严,想独自外出几无可能,现在听祝英台这直接说出来,陈操之惊愕、怅然、依依惜别之情自然而然流露。
祝英台这时才明白陈操之已经知道她女子身份,不然话钱唐至上虞又有多少路程,如何会相见无期?只有男女有别、各自婚嫁之后才会相见无期。
祝英台并不觉得尴尬和羞缩,反而有种如释重负轻松,她心里不是早就想着表露自己女子身份吗?轻声问:“子重何时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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