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有点踌躇,陆葳蕤固然是天真无邪,不会因为他是寒门学子而轻视他,但陆氏家族其他人却不都是这样,尤其是陆禽,遇到冷言冷语嘲弄,心里总不舒服,便道:“不能常去,学画只是有暇时学,还是以徐博士讲学为重。”
陆葳蕤“哦”声,没说什,提着裙裾跟在陈操之后面欣赏茶花,临别时突然问:“陈操之,为什很愿意看到你?”
陈操之脸微红,看着陆葳蕤明净眼神,回答不上来。
小婢短锄十三岁,答道:“这不稀奇啊,小婢也很愿意看到陈郎君,陈郎君俊美,又有风仪,谁都愿意看到。”
好比后世男人喜论女人容貌,魏晋习气,女子说起美男子也是津津乐道,当面赞美,没什遮掩羞缩。
道是谁摘那两朵紫茶花去?”
陆葳蕤瞪大眼睛问:“是谁,短锄你怎知道?”
短锄道:“就是六郎君嘛,他前日擎着两朵紫茶花到惜园来,说要找七妹去真庆道院赏花,说真庆道院茶花全开,小婢看,赶紧提醒他说,葳蕤小娘子看到你摘花在手上会生气,六郎君说这又不是惜园里花,小婢便说不管哪里花,小娘子看见你摘在手上玩就要生气,六郎君觉得扫兴,将手里花丢,就走。”
陆葳蕤气得无语,半晌方道:“倒没想到煞风景也是姓陆——短锄,吩咐园丁,以后莫让六兄进惜园。”
陈操之道:“茶花花期很长,比梅花早开,比桃花晚谢,摘掉很可惜,对,葳蕤小娘子,明年狮子山那边桃花开时,你要不要去看?”
陆葳蕤点头表示赞同:“嗯,陈郎君是俊美啊,好比芝兰玉树,不过陈郎君更吸引人是妙想谈吐,好几天后想起都会让会心微笑。”
陈操之被这主婢二人当面赞美着,纵然两世为人,也觉得很受考验,说道:“是这花吧,因为花才觉得趣
陆葳蕤道:“那边因为是顾氏庄园地界,以前没去过——你明年还来吴郡吗?”
陈操之道:“要来,要参加明年三月官人定品,过正月就会动身,大约二月中旬会到,到时来府上拜访吧,请你去看桃花,还要画幅《碧溪桃花图》。”
“啊!”陆葳蕤惊喜道:“你会画画吗,画得好不好?”
陈操之道:“是初学,不过有名师,卫协先生教,还有顾恺之。”
陆葳蕤道:“也学画,师从张墨先生,张先生与卫先生齐名,不过他二人似乎不大和睦,不然话也可以去拜见卫先生——陈操之,休学日到惜园里与道作画吧,专画花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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