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盛瞪眼道:“有这等奇事,来德哥怎不叫来看!”
陈操之微微而笑,心想,正始年间玄学大师何晏就喜欢穿着妇人裙服,行步自顾其影,敷粉薰香,自恋到极点,所幸东晋士族有这样癖好毕竟是极少数,不然话这样士族身份还真不值得去追求。
徐藻父子立在草堂前,远远看着陈操之跑过来,徐藻对儿子说道:“操之是有大志之人,为父阅人多矣,陈操之只此个,昔日寒门第人陶侃任广州刺史时,闲来无事,每日清晨将百个大瓮亲手搬到户外,日暮又搬回来,人问其故?答曰‘吾欲致力于中原,太过闲逸,恐日后不堪劳
讲授《庄子》,每日三趟来回,加起来路程四十多里,确挺辛苦,明日搬到山后桃林小屋就轻松。
夜里授课之后,陈操之陪刘尚值在湖畔走程,看着他上牛车,才慢慢走回草堂,徐邈已经坐在那里看书,陈操之也不多说,在邻案坐下,开始抄书。
少年都有争强好胜之心,徐邈佩服陈操之,但也有与陈操之竞争之意,陈操之抄书、读书到半夜子时,徐邈也手不释卷,精研苦读。
陈操之记着母亲和嫂子叮嘱,不敢熬夜太晚,子时初刻便收书洗停笔,洗漱歇息,听着隔室徐邈也差不多同时睡下,不禁会心笑,感着徐邈友情,还有徐氏父子给他在家般温馨安宁感觉,在这样环境下学习真是件美妙事啊。
陈操之习惯晚睡早起,次日起床后也不洗漱,先绕小镜湖跑圈,冉盛、来德都跟着他跑,小镜湖南岸木楼有会稽、上虞几个士族子弟居住,早起会稽贺氏公子正倚窗凭栏欣赏湖光山色,见陈操之主仆你追赶奔跑,大为惊讶,随即大笑,叫着其他几个士族子弟名字,让他们都来看稀奇事。
贺公子笑道:“这个陈操之果然非同般,难怪徐博士看重他,在此学儒不忘磨练体格,就算是学儒不成凭着强健身子骨回家依旧可以种田,进可儒、退可农,陈操之可谓进退自如。”
其他士族子弟都哈哈大笑,朝陈操之主仆指指点点,嬉笑诽谑。
冉盛恼道:“这些废物还敢取笑咱们,待夜里去把他们木楼给扳倒去!”
陈操之道:“小盛,莫要胡来,让他们笑去,这些人就好比《庄子秋水》里井底之蛙,以为天只有井口那般大,不知自身之可笑还取笑别人,他们笑,更笑他。”
来德咧开大嘴,“嗬嗬”笑道:“就是,就是,这些人更可笑,昨天看到其中有个还穿着女裙在木楼里走来走去,真是丑得没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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