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官吏都松
口气，主考官终于开始为五经魁排名次，那写榜
书吏赶紧笔酣墨饱地写上“乙卯科浙江乡试第五名经魁山阴祁彪佳。”
写榜规矩，都是从后往前写——
……
浙江布政使司衙门在清河坊之右、太平坊之左，与都指挥使司衙门毗邻，衙门前有牌坊
座，上书“方岳”二字，布政使被称作方伯，就是为此，衙门左右有二坊，东坊为“保釐”、西坊为“巡宣”，还有东、西辕门，东辕门外有面青砖砌成字形照壁，照壁在大门外则称外照壁，这面外照壁高丈六尺，长六丈有零，屋檐三叠，庄重简洁，两侧有砖雕图案——
八月二十八壬寅日，浙江布政使司衙门前这面照壁万众瞩目，从子夜开始，就陆续有参加乙卯科浙江乡试考生及其亲友来到照壁前等候，因为五更天
》经魁首唱名，赫然是“绍兴府山阴县生员祁彪佳。”
祁彪佳是山阴神童，其父祁承爜现任兵部郎中，钱谦益自然是听说过，心道：“又个翰社。”不禁眉头微皱，主考官不比房官，主考官要全局考虑，同文社这
多人中举，而且已经确定有三人是经魁，虽然这些卷子都是房官荐上来，他问心无愧，但总是有点不妥感觉，还有隐隐不安——
副主考王编却是心怀大慰，祁彪佳也是他看重后起之秀，今年才十四岁，竟冠《书》三房，真难为那少年啊。
最后是《诗》五房，经魁出自第房，是“嘉兴府嘉善县生员钱士升。”
至此，五经魁首水落石出，那些循规蹈矩书吏、执役这时突然放肆地吵闹起来，纷纷来抢夺经魁房师案前红烛，众房官及布政使、巡按御史都是含笑不语、听之任之，这也是乡试习俗，叫作闹五魁，书吏抢到红烛拿到贡院外能卖出高价，图就是个吉利——
写榜书吏已经把五经魁以后百十五名新进举人名字写在张榜文上，这叫副榜，正榜就是五魁榜，五魁最终名次将由主考官决定，又叫点解元，这是主考官权力和荣耀。
堂上众官和堂下吏役都盯着钱谦益那只搁在桌上右手，看这只手拈出那份墨卷——
五份经魁墨卷并排放在钱谦益面前，钱谦益将五人首场第篇翻开，比照，久久不能定夺……
烛泪无声流淌，时光悄悄逝去，虽说不能干预主考官点解元，但总不能这拖延下去啊，提调官何如申终于耐不住性子，出声提醒道：“钱总裁，已近四更天。”
钱谦益笑笑，伸手拈出卷，自己唱名道：“绍兴府山阴县生员祁彪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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