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尊素便从书架另取
册书下来，向张原扬：“《周官辨非》。”翻到中间，读两页约五百字，然后目灼灼凝视张原。
张原先默想会儿，然后徐徐念诵，只略错几个无关紧要
字。
黄尊素叹道：“过耳成诵，真有这样奇才啊。”
张原道：“在下曾患目疾，不能久视，就养成听书习惯。”
黄尊素道：“介子兄要听在下读书，在下愿效微劳，在下看书有读出声习惯，两便，哈哈。”
由经学博士授个时辰课，其余时间都是自学，这正是张原喜欢，藏书楼就在诚心堂附近，整个下午张原都在藏书楼看书，现在在问题是，张原找不到为他读书人，这让他学习效率大减，自己看书话没四遍记不住，而听书，遍就能大致记住，两遍就能熟背如流——
南京国子监藏书楼有三座，座是专供学官用，另两座供监生学习，诚心堂边上这座藏书楼上下三层，周围树木掩映，颇为清幽，张原上到第二层，见黄尊素倚窗读书，黄尊素看书喜欢念诵出声音，张原听力奇佳，听出黄尊素读是《历代名臣奏议》——
这部书是国子监生和参加会试必读书籍，全书分六十四门，涉及君德、圣学、孝亲、敬天、郊庙、法祖、储嗣、宗室、经国、用人、选举、考课，水利、赋役、御边等等，辑录晏子、管仲、李斯、陈平、贾谊、诸葛亮、魏徵、柳宗元、富弼、欧阳修、司马光、王安石、王禹偁、辛弃疾等名臣奏疏八千馀篇，全书三百五十卷，虽说卷只万把字，但这三、四百万字典籍要通读遍至少都要几个月时间吧，所以说般国子监生要五年才能毕业，所以说科举时代考进士之难，至少要精读上千万字书籍，还要特别颖悟才行——
对于山阴张原来说，黄尊素略带余姚口音官话很好懂，黄尊读是第六十九卷，关于经国、用人奏议，这正是张原未读过，张原便坐在边，瞑目静听黄尊素读书——
午后秋阳依然炎热，黄尊素将卷书读完，口干舌燥，端起挂在腰间竹筒喝口水，他早已看到张原坐在边听他读书，这时走过去拱手道：“介子兄——”
张原笑道：“以后
就跟定真长兄。”
此后数
张原睁开眼睛，起身还礼道：“真长兄，辛苦辛苦。”
黄尊素笑道：“久闻山阴张三元有过耳不忘之能，今日真领教，在下方才读这卷介子兄都记下？”
张原笑道：“十之七八。”
黄尊素道：“可否让在下考考你？”
张原道：“请真长兄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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