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军不知从哪里找来
枝秃笔，没有墨水，就把笔尖在嘴里濡湿
递给张原，张原笑着签自己
名字，谢那老军，与执役人拿把弓出库房，阮大铖从树荫下走过来，笑道：“还真有弓啊。”
张原道：“弦没用，得换弦。”走到箭靶前，张弓虚引，口里道：“夺、夺、夺，箭箭中红心。”说罢，哈哈大笑，与阮大铖还有那执役出射圃，往广业堂号房而来，走过西讲堂，迎面见黄鹂官服、紫酱脸膛毛监丞领着两个官差走过来，张原与阮大铖便避让道旁，不料那毛监丞
听执役说来意，这老军打量张原，老军在国子监三十多年，阅人多矣，监生来来去去，常有图新鲜好玩监生会来这里向他索要弓箭试射，但没两天就不玩，老军拒绝道：“库房早已没有弓箭，两位监生老爷回去读书吧。”
执役看看张原，见张原不肯走，便又对那老军道：“老周，莫要瞒
们，前几日还见到琉球那几个夷人在这边射箭。”
老军道：“那是他们自带弓箭。”
张原说道：“老人家，是真心想学学射箭，你若有弓箭，就借用。”说着摸出小块碎银出来，约有六、七钱，给那老军。
银子真是好东西啊，那老军黑皱老脸顿时有笑意，说道：“不瞒公子，这库房里确还有些弓箭，但都没什
用，弦松，得从新上弦才行。”
那执役见张原赏就是半两多银子，极是眼热，对张原道：“这南京城里有制弓上弦匠人，小人愿代张公子去修弓上弦。”
那老军道：“既这说，那就来挑把弓去。”
老军开库房，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北面板壁上悬着十余具弓，张原看不出弓好坏，便对那老军道：“请老人家代选两把弓，回头再给你二两银子，以后们要来射圃学射，少不要打扰你。”
老军见这少年监生言语谦和，不像其他监生那样盛气凌人指使这指使那，连声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便在壁上摘两张弓下来，擦擦弓臂灰尘，又握住弓臂两端拗拗，说道：“张是小梢弓，张麻背弓，弓臂都完好无损，换弦就可以，公子要箭话，这里有，随时来找小人便是。”又取出本簿册，请张原签名画押，毕竟这弓是国子监之物，出借话也要个凭证——
张原拉过簿册看，上面签不少人名字，看来以前也有监生向老军借弓箭，仔细看，这些签名就太奇怪，有签“养由基”，有签“后羿”，有签“李广”，摆明欺负老军不识字，胡乱签名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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