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
众人议论纷纷，张原却没有多说什
，只把松江府诸生说
董氏恶行
记在心里，戌时末回到白篷船，铺纸研墨开始写“书画难为心声论”，开篇便引用《庄子》“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天犹有春秋冬夏旦暮之期，而人者厚貌深情”，然后开始驳斥《文心雕龙》里“气以实志，志以定言，吐纳英华，莫非性情，心是心画，言为心声”这种文如其人、诗画为心声论调——
张原写这篇文章有明显针对性，他没有指名道姓骂董其昌，但只要听说过董其昌大名，看这文章就知道此文讽刺是谁？——“所言之物，可以饰伪，巨*为忧国语，热中人作冰雪文，今有松江豪宦，海内虚名赫奕，心术*邪卑劣，丹青薄技、点画微长，交通要津，广纳苞苴，折柬日用数十张，无非关说私事，迎宾馆月进八九次，要皆渔猎民膏，恃座主之尊干渎不休，罔顾旁观之清议，因门生之厚面嘱托无已，坐侵官府之大权……”
洋洋洒洒，千多字文章气呵成，最后以元好问诗作结，“心画心声总失真，文章宁复见为人。高情千古闲居赋，争信安仁拜路尘。”将董其昌书画人格与其俗世面目分裂开来，让世人看清书画作品萧散不羁、自然真趣董其昌在卸去艺术人格后卑鄙真面目，这是篇倒董檄文，这是给官绅士子看，自然要作得文采斐然、议论精当，张原是八股文高手，久经训练，现在作这种说理文章简直是信手拈来，无怪乎朱元璋要以八股取士，这八股文作得好，逻辑思维能力确会很强大，不管有理没理，都能说成有理，官场就要这套——
写好《书画难为心声论》之后，已经是夜半钟声到客船，张原心潮澎湃，无法入睡，又提笔写篇面向普通民众宣扬董氏恶行记传体长文“董宦恶行录”——
张原专心写文时，穆真真跪坐在边看着，张原让她先去睡，她摇头道：“婢子不困，婢子陪着少爷。”
张原知道自己在这里写文这堕民少女是不好意思倒头大睡，也不再多说，任由穆真真坐在边，执笔凝思将方才听到董氏鱼肉乡邻恶行，以及姐夫陆氏家与董氏仇怨以浅显白话口语写出来，这是方便普通民众看，就算不识字听人读也能明白其中意思——
后半夜，气候温凉，白日里喧嚣热闹运河埠口此时静谧无声，早早升起新月这时已经落到西面宝石山后，夜却并不黑，仲夏夜天空星辰璀璨，穆真真去舱外看
看星星，回来见少爷还在灯下奋笔疾书，便到船娘小舱，拨开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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