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婴姿真像老师似
也不还礼，大剌剌地受
。
说罢小楷，又谈八股，王婴姿说她也没怎
专心学过制艺，只是前几年爹爹教兄长制艺时，她旁听，慢慢地也就会。
张原心道：“耳濡目染、家学渊源就是这样吧，不过这也要王二小姐聪明。”
王婴姿道：“现在
是不看那些儒经时文，
点用都没有，代圣贤立言又不能真正做圣贤，难道还想到孔庙吃冷猪肉吗，连孟子差点都没冷猪肉吃。”
所谓冷猪肉就是文庙供奉孔子猪肉，孟子、朱熹这些历代圣贤牌位也能在孔庙配享祭祀，这个张原自然是知道，但孟子差点没冷猪肉吃又是怎回事？
婴姿坐过来，提起笔，在墨砚上稍润笔，就溜往下写：
“故兴王崛起而顺之者昌，逆之者亡。顺之者为王佐，亦为帝臣，带砺之所必及也；逆之者为贼党，亦为乱臣，斧钺之所必加也……”
半篇两百余字八股文不须刻时，写好，张原眯起眼睛细看，这八股续得如何先不说，单这几行小楷字，真让他汗颜，明显比前面他写那几行整齐圆润——
王婴姿搁下笔，瞪眼笑看张原，张原好像脸红，盆冷水浇下去会脸红吗？
张原叹服道：“婴姿小姐大才，小生——呃，在下佩服佩服。”
“是爹爹说。”王婴姿轻笑道：“本朝高皇帝初读《孟子》时，看到‘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君有大过则谏，反复之而不听，则易位’，高皇帝大怒，下旨将孟子牌位移出孔庙，不许孟子吃冷猪肉，历来孔孟并称，有孔无孟可不行，高皇帝后来开恩许孟子吃肉，不过把孟子那些碍眼句子都给删，科考也不许从那些删句中出题。”
张原大笑，王婴姿也笑，门边小奚奴武陵没听明白，见二人笑得那好，他跟着笑。
正其乐
在门边竖着耳朵听武陵心下大喜，好戏来，少爷自称“小生”，入戏啊，少爷改口做什！
王婴姿倒没察觉有什不对，直言道：“你这小楷没有章法，你以为把大楷缩小来写就是小楷吗？”
张原惭愧，他确是这样，他小楷就是缩小版麻姑碑，请教道：“那要怎练？”
王婴姿道：“爹爹没教你书法吗，哦，急着学八股是吧，那随便和你说说，小楷下笔时不要用逆锋，尖锋就行，收笔时要提提，不要回锋，笔也不要抓得太紧，腕要活起来，手指莫捻笔杆——爹爹法帖甚多，你等下问爹爹要吧。”
张原真心佩服，恭恭敬敬作揖：“多谢婴姿小姐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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