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亭吓跳,央求道:“太太,不要。”
张母吕氏道:“什不要,你这小丫头难道还嫌弃人家真真?”
“不是不是。”小丫头兔亭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眼里透着惧意。
还是伊亭明白兔亭心意,附耳对张母吕氏说几句,张母吕氏失笑,只好道:“那兔亭和伊亭块睡,真真睡兔亭小房间。”
绍兴荳酒不醉人,但还是有些酒劲,张原时睡不着,外间武陵已熄灯睡下,四下里非常安静,这时隐隐听得西张那边有萧鼓管弦之声,张原心道:“族叔祖好兴致,在搬演剧目呢。”起身悄悄出房门,来到后园。
伊亭笑道:“看他,看他,越说越不着边际。”
伊亭奉承道:“太太,少爷这不是不着边际,少爷是前途无量,侯县尊和西张大老爷都夸少爷又好学又聪明,那大善寺刘进士要收少爷为学生,少爷还不肯呢,因为少爷以后要做状元。”
张原“嘿”地笑,有些话会越传越离谱,站起身,拍拍那个大西瓜道:“吃西瓜吧,刀呢?”
伊亭取刀来,剖开西瓜众人分食,这叫西瓜会。
月亮移上中天,坐在天井边抬头就能望见,内院清亮亮好似清晨或者薄暮般,众人都坐在月光里,眉目都清新可爱。
月华如水,静夜桂树芬芳更郁,西张丝竹歌喉听得愈发清晰,辨得那曲词道:
“——荣华扫尽前生分,枉把痴人困,蟠桃瘦成薪,海水干成晕,那时节番身敢黄粱锅待滚……”
张原心道:“原来是临川四梦《邯郸记》啊,这已经是尾声吧,那好戏就要接着上演。”
……
次日早,张萼就来
张母吕氏忽然幽幽叹口气,对张原道:“咱们在这里赏月热闹,你父亲个人在他乡凄惶呢,去年他回乡过五十寿诞,这怕是要到后年才能再回来。”
张原道:“后年母亲五十大寿,父亲定会回来,如果顺利话,儿子那时应有生员功名,父亲就不用远离家乡外出谋职,留在家里陪伴母亲,你二老过清闲日子。”
张母吕氏原本有些伤感,听儿子这说,顿时眉花眼笑,点头道:“儿成人长大有出息,父母都宽心呢,你父亲想必也收到你上月寄去信,明年你若过县试、府试,成童生,那定要尽快报知你父,让他也欢喜欢喜。”
张原应道:“是,儿子定努力。”
穆真真这时要辞回去,张母吕氏道:“真真回去做什,你爹爹又不在家,都已经是亥时,这里到三埭街也不近,就在这宅子里歇着,你就和兔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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