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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数日,张原依然在家里听书,边等范珍消息,这几天来为他读书是詹士元和另位姓吴清客,西张清客多,范珍有事不能来,自有别人顶上,天五钱银子呐。
做清客打秋风也不是那容易,个不俗清客标准是:能写得笔好字,有点才情却不张扬,酒量定得好,必要时也可以吟两首歪诗来凑趣,还要觑主人喜好,象棋、围棋、戏曲、马吊之类都要会点——
这姓吴清客就写得笔颜体好字,张原听书之暇,就向吴清客请教书法,他倒没有奢望成为徐文长、董其昌、王铎那样大书法家,大书法家需要天赋和后天苦练,他没有那多工夫,晚明文化鼎盛,才子辈出,他不可能琴棋书画样样顶尖,那样欺人太甚,他目标是科举,可毛笔字若不过关对科举很不利,范珍曾说过他同乡某人八股文做得颇好,本是能中秀才,就是字太劣
边秋菱跪谢介子少爷相救之德,并说要入内院向太太磕头,张原便让兔亭带秋菱进去,张母吕氏起先茫然不知所以,待听秋菱说原委,甚喜,儿子这事处置得极好,不然话,她可不肯让秋菱留下服侍儿子,儿子才十五岁——
前厅范珍呈上二十两银子为谢,张原笑道:“范先生何必多礼,这也是举手之劳。”不肯收。
范珍为人精明圆滑,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很清楚眼前这个少年是极聪明人,对聪明人就要实话实说示之以诚,直言道:“区区二十两银子哪里值得秋菱之价,范某受少爷之惠多矣,这只是略表感激之心,少爷若不肯收,那范某真要愧死。”
张原微微笑,不再推辞,说道:“有事要请范先生帮忙。”
范珍忙道:“少爷请说,只要范某力所能及,自当尽力。”心里有点担心,不知张原要他帮什忙?
张原便说家奴张大春私扣田租事,请范珍帮他查下。
范珍听是这事,顿觉轻松,立即显出义愤填膺样子,说道:“这家奴可恶,介子少爷放心,此事包在范某身上,十日为期,定给少爷个答复。”
只要不是太费银钱事,范珍愿意为张原效劳,是因为赠婢之惠,二是范珍觉得张原不是凡器,若有日出人头地,那他范珍自可攀附得益。
张原道:“那先谢过范先生,范先生查访这事时暂不要惊动那张大春。”
范珍道:“范某明白。”又闲谈阵,秋菱出来,张母吕氏还送秋菱条苏样六幅裙和件银饰,所谓苏样,就是苏州流行式样,大江南北无不以苏州流行为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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