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纪眠开口，神情倦怠，嗓音沙哑疲惫，却如流淌过林间
浅溪，自带林叶清风般温润清和。
“是你救
吗？”
楚时野点头，没说什
，又把那个热气腾腾碗往前
递。
纪眠无所知地垂眼。
纪眠看着他。
他看着纪眠。
没人开口，房间内气氛莫名凝固。
“……”
纪眠心想：唔，好像不太礼貌。
汗湿眼睫下，纪眠眸底涣散无光。
模糊感官回流，他似乎躺在张硬木板搭成床上，身上盖着被褥虽然有些粗糙，却足够保暖，为他冰凉指尖挽回些许热量。
所以，他还活着？
谁救他？
疑惑从心底浮出，房间侧响起什动静，纪眠忍着痛楚，慢慢偏过头。
嘶吼声迅速逼近，楚时野略微恍惚眼眸瞬间清醒，暗沉如夜色下阴霾。
他转身，拔出腰间短刀。
——
……他死吗？
这是纪眠从剧痛中苏醒、昏沉意识里浮出第个念头。
白色碗里，团黑漆漆不可名状之物黏稠地瘫在那里，浮出咕嘟咕嘟诡异泡泡，泡泡不断破碎，声音犹如古神喑哑低语。
纪眠嗓音几不可察地凝滞下：“这是……某种汤吗？”
楚时野摇摇头：“不，这是粥。”
纪眠稍稍后靠：“那……
他强撑着坐起，想要说什，修长而毫无血色五指忽地捂住嘴，从苍白唇间溢出虚弱轻咳。
楚时野立刻盛出锅里东西，端到床边，抬手，犹豫下，掌心落在纪眠纤瘦脊背之间，力度很轻地下下拍抚。
纪眠咳得喉间腥涩，眼前阵眩晕发黑，冷汗泠泠落下，染湿柔软纤细墨发。
楚时野耐心地陪着他，直到纪眠咳声暂缓，又默默给他端来杯温水。
纪眠接过那杯水，温热水点点压住喉间干涩。他抬起微湿睫羽，轻舒口气，感觉自己总算活过来。
这是间狭窄屋子，各个生活区域之间没有分隔。床头张简单书桌，左侧几步靠墙地方有个纪眠从未见过老式灶台，作为厨房。
灶台生火，口锅架在火上，咕嘟咕嘟。
墨发黑衣青年默默站在旁边，搅动锅里汤勺。
升腾蒸汽中，他清俊脸上有几道尚未痊愈血痕。
像是察觉到纪眠注视，楚时野扭头。
又或者……
太阳穴疼得几乎炸裂，纪眠在冷汗中勉强睁眼。视线度模糊，数十秒后才逐渐清晰。
最先映入眼帘，是灰扑扑天花板。
四四方方天花板，支撑起个不大房屋。
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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