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
那就是三个小时。司延安没问他怎知道他回来,怎知道他住哪儿之类,只大拇指抹抹他眼睛下面:“怎不按门铃?”
“觉得,你难得回家,应该想跟家人,说说话。”明宸说:“可以,等等。”
他表情很不好看,似乎是想笑笑,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对不起,哥,不是想堵你,只是想看你眼。”他胡乱揉下眼睛,根本止不住:“怕你躲。”
司延安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喉咙和鼻腔像堵大团被雨淋过棉花。
“跑什!”司延安提气,狂吼:“撞到怎办!?叫你停听不见吗!”
明宸缩缩脖子。
两人都急促喘着气,司延安缓好会儿,那股从脊椎麻到头顶感觉终于褪。
他这才注意到明宸样子,又吓跳,小朋友浑身都是湿,偏着脸。他抓起明宸手,冻得跟冰样,再强行掰正脑袋,把湿漉漉刘海撩上去,满脸眼泪。
“哭什?”司延安哑着声音问。
也不想离太远。就这会儿退步会儿退两步,在司延安出铁门时,两人隔有七八米。
“……”
“!”
终于,下刻,两人视线对上。
明宸只觉得慌张瞬间驾驭他,大脑片空白,扭头就跑。
明宸还在解释,他委屈得像个被打湿成团可怜野猫,尾巴尖都在发抖:“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哥,能说说话。”
司延安深呼吸,然后眨下眼睛:“不能和别人说吗。”
明宸用力摇头:“想和你说,只想和你说。可以吗哥,行不行啊?是不是很烦,你讨厌吗?”
司延安记忆里,明宸几乎没要求过什,看到他就笑眯眯,很开心样子。
所以直到现在,司延安才明白,旦明宸要求,他根本拒绝不。
“……不知道。”明宸抽口气:“不知道,就是很想哭。”
司延安把他外套袖子卷起来,发现里面贴身T恤都是湿。再往里摸,直湿到肘弯附近。
说明在外面淋很久。
“什时候来?”他垂着眼睛。
“……十点吧?”明宸想想。
司延安反应足足三秒才追上去,明宸听到身后脚步,回头看眼,魂飞魄散地提速。
“跑什!”司延安怒吼。
明宸埋头跑。
“……靠!”司延安喊得半条街都能听见:“停!追不上!停——”
这个字仿佛有魔力,明宸下秒踩到个水洼,整个人朝右边滑倒。司延安几步追到,扯着他胳臂拎起来,才没让他头砸到窨井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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