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谪罕见地躺在那张许多年没有躺过床榻,恍惚中感觉到周围还有沈顾容身上冰雪似气息。
他躺半天,不知是不是今日和师尊重逢心情有些激荡,熟睡后竟然梦到沈顾容。
梦中,沈顾容穿着身招摇红衣,牵着个到他腰迹孩子,慢悠悠地穿过条满是花灯街道。
他捏着个糖人,弯着眸子和那个身粉衣小姑娘说些什,少年人脸上绽放着毫不掩饰欢喜。
周围人来人往,沈顾容哼着跑调小曲,笑眯眯地穿过人群,朝着小姑娘道:“……嗯?就那本啊,都没瞧见结局就被兄长收走,你说哥哥悲不悲惨?”
“阐微大会事情太多,哪有时间闲下来。”奚孤行嫌弃地看他眼,“你以为谁都能像你样装瞎卖傻,什都不做?”
沈顾容:“……”
滚吧你。
奚孤行滚。
奚孤行竹舍简直清冷到极致,偌大个房只有张竹床、和桌椅书案,除此之外什都没有。
顾容有阴影,可能要缓半天,还是死活不愿意戴,只好磕磕绊绊往前走。
行至半路,沈顾容像是想起什:“雪满妆去哪里?”
奚孤行嗤笑:“你闭关没多久,妖族就派人将他带回去,听说前几年他又重新化形,这次阐微大会应该也会跟来。”
听到化为人形,沈顾容想起之前因为雪满妆那挨千刀灵力遭得那些罪,眉头都拧起来。
“妖主这些年直等着你出关,想要你把他儿子身上主仆契给解开。”奚孤行道,“解契虽然困难,但妖主肯定有其他法子,到时候你也不必多说,将契解就行,省得和妖族牵扯不清。”
小姑娘粉雕玉琢,眼尾还有滴泪痣,稚嫩小脸和沈顾容有那几分相似
沈顾容躺在竹床上,硌得腰有点疼,他翻来覆去许久都睡不着,开始怀念自家徒弟那张柔软床榻。
他浑浑噩噩地想:“就不该跟奚孤行来这里,纯属受罪。”
胡思乱想半天,他又开始翻关于弟子契记忆。
弟子契记忆十分枯燥乏味,大部分都是在讲是如何用灵力画繁琐符咒,沈顾容只“翻”页,立刻昏昏欲睡,很快就没意识。
***
沈顾容点头。
奚孤行将沈顾容带到自己在长赢山竹舍中,叮嘱道:“牧谪和星河早已入道,你既已出关,便今早将弟子契结好吧。”
沈顾容估摸下弟子契应当是和雪满妆那种妖修认主不同,随意含糊应声,打算等会翻翻沈奉雪记忆再说。
奚孤行道:“那你在此休息。”
“那你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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