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寒章本能想去扶他,但动就头疼得要命,根本起不来身,只好心疼地等着晏行昱自己起来。
只是他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人起身,反而声声压抑在喉咙里低泣冲破耳畔剧烈嗡鸣,往他耳朵里钻。
晏行昱在哭。
和以往那悄无声息落眼泪哭法不同,晏行昱这次几乎是想要将自己这整夜担惊受怕悉数发泄出来,哭得嗓音都在发抖,好像怎都停不下来。
荆寒章心疼得浑身都在颤,挣扎着想要起身抱他,却刚动,就听到晏行昱带着哭腔声音:“殿下别看。”
最后还是鱼息看不过去,拿针偷偷扎他下,才强行让他睡过去。
即使做足心理准备,晏行昱看到荆寒章时还是情不自禁地发起抖来。
荆寒章恍惚间听到脚步声,迷茫偏头,视线凝聚好会才看清楚门口人模样。
荆寒章耳朵有些问题,现在还是阵阵嗡鸣声,烦人得很,他怕自己听不到晏行昱说话,艰难伸手拍拍床沿。
砰砰两声响,将发呆晏行昱给唤回神。
昱拦住,说什都要在外面等着,直到荆寒章什时候说可以进去他才进去。
瑞王有些无奈,只好随他去。
晏行昱这等就等到晚上。
荆寒章醒来时,晏行昱正坐在外室喝阿满递过来药,他垂着眸口口地喝着,阿满蹲在他脚边,小声地和他说着什。
亲卫进去内室又飞快出来,对晏行昱道:“公子,殿下说要见您。”
说来也怪,宫人侍卫哪怕是瑞王在他耳边说话,他都要听个好几遍才能听清,但晏行昱那细若无闻话却细细密
晏行昱急忙跑上前,在到床榻上还不留神摔跤,几乎是摔着跪倒在床边。
噗通声响,震得荆寒章都张大眼睛。
晏行昱双腿发软,像是回到当年双腿刚刚受伤时那样,无论怎用力都使不上丝毫力气。
明明是自己腿,却根本无法操控。
晏行昱扒着床沿拼命想要起身,但挣扎许久还是无力地跌回地上。
晏行昱闻言连药都不喝,直接扔到桌子上,快步朝内室跑进去。
内室已经被清扫干净,窗户开条缝隙,暖风将血腥气吹散,荆寒章正躺在榻上,神色虚无地盯着床幔发呆。
晏行昱跌跌撞撞跑进来,瞧见荆寒章这副惨状,当即愣瞬。
自从鱼息告知过他荆寒章伤势后,晏行昱心就没安定下来,他自己都不知昨晚他是怎熬过来,他不能出门怕寒气入体,只好抖着手去抄佛经。
但浑浑噩噩抄页,却见张纸上写满刀锋般冷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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