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像是习惯,微微垂眸,不忍再看。
扶玉秋并不知仙尊即将要取自己鸟命,他很努力地扑腾两下那又小又嫩翅膀,但这身子太胖,翅膀根本带不起来。
再说,棵常年扎根草才变成鸟没多久,根本不会扇翅膀。
扶玉秋个趔趄,连啾都没啾声就从桌边滚下去,宛如沉水
仙尊笑完,视线微垂,再次看向扶玉秋。
扶玉秋顿时受惊,恨不得刨个坑把脑袋埋进灵壤中。
只是那股血脉里恐惧再次出现,白雀这壳子本能叫嚣着“赶紧逃命!”,驱使着扶玉秋迷迷糊糊从最有安全感灵壤里扑腾出来。
见他要逃,仙尊像是看戏似支着下颌,似乎很享受猎物在他面前挣扎求生画面。
扶玉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腾着翅膀,心中还盘算着:“如果他来抓,就灵丹自爆!”
果然是活阎罗!
仙尊看着那微微发抖“雪球花”,问:“这花是怎回事?”
云归不知什时候出现,言简意赅说完白雀罪行。
“今日金光草灵花盛开,雪鹿医还未到,这白雀就将灵花带茎口吞。”
“那灵花有温养神魂之效,若是再种植,恐怕要等半年。”
开。
云收在旁边看得皱眉,不情不愿地说:“尊上,就这放他走吗?”
仙尊注视着那雪团子,轻描淡写道:“只说让他回去,至于能不能回去,不是要看他自己本事?”
云收这才反应过来。
他嘻嘻笑,欢天喜地化为条青色巨龙,张牙舞爪飞出大殿。
不知是被风北河伤得太狠,在这等险境中,扶玉秋竟是全然不管如何求生,反而总是盘算着要是真死,能不能拉两个垫垫背。
只是在他刚生涩地张开翅膀,仙尊金瞳倏地幽深冰冷。
殿中轻柔飘过云雾瞬间仿佛万千厉鬼依附其中,咆哮着扭曲成根根翎羽似利箭。
无数利箭好似长眼睛、生神智,齐齐森然对准扶玉秋圆滚身子。
——刹那间,缥缈九重天大殿好似变成厉鬼遍地黄泉地狱。
仙尊若有所思:“半年啊——云归,你觉得还能再活半年吗?”
云归:“仙尊寿与天齐。”
仙尊笑起来,赞道:“寿与天齐,好个寿与天齐。”
在旁偷偷摸摸听着扶玉秋暗叫糟糕。
这仙尊救命草被白雀这囫囵吞,不被弄死才怪。
扶玉秋:“……”
刚刚还没松完口气再次倒吸回去。
他眼睛都瞪圆。
说好放人家走,又派人去截?
先给希望再让人绝望,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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