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夫人蹲下去看干涸土,低声道:“他回来,你该担忧死吧。”
那道人影瞧不出男女老少,声音杂乱,隐约听出是在笑。
“婉夫人,你还当他真无辜呢?”
婉夫人捏出土壤中已经化为石头虞昙花种子,指腹微微动将种子捏得粉碎,冷冷道:“你惯会借刀杀人祸水东引,如何信你?”
“他就是个小狐狸崽子。”那人轻轻笑着,“这些年中州多少世家长老死在他手中,这些血债他还得清吗?”
酆聿奇怪看他:“不是说不去吗?”
奚将阑只嘻嘻地笑,并不回答。
盛焦牵着奚将阑刚走出药宗,乐正鸩已经气急败坏地追出来,厉声道:“奚绝!你休想拖去南境!”
奚将阑头也不回地朝他摆手:“明日辰时,干鱼行舫。”
乐正鸩:“——干你爹!”
“明日早,夫人要留在药宗住晚。”
盛焦抓住他就走。
乐正鸩如此排斥盛焦,别说留他在药宗过夜,就连让他在外打坐都嫌晦气,若是放奚将阑人在药宗,怕是明日早盛焦得跑南境去抓他。
奚将阑被禁锢着往外走,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盛无灼,你这是打算把带回獬豸宗吗?”
盛焦默不作声。
婉夫人猛地回头,直温静眼眸近乎凶厉。
“……现如今他又不知死活去接近盛焦。”那人还在笑,“他回来正好,当年盛焦天衍珠曾断定他和奚家屠戮之事有关,那就将此事整个栽到他头上,獬豸宗法不容情,盛焦自会替杀他,以绝后患。”
婉夫人厉声道:“你敢?!”
男女老少声音齐齐笑起来,杂乱而瘆人:“敢啊,为何不敢?”
婉夫人身上遽然荡漾出圈灵力涟漪,轰然横扫而去,
奚将阑哈哈大笑着溜。
药宗生门缓缓关闭。
婉夫人袭白衣站在药宗门口,注视着奚将阑他们胡行乱闹地沿着山阶路往下走,身形逐渐隐于翠绿浓阴中。
不知怎,她默默又掉几滴泪,轻轻擦拭掉,转身去药圃看草药。
园圃中各式各样草药、毒花遍地都是,婉夫人正打算去瞧瞧虞昙花能不能育出新芽,道灵力悄无声息从地面钻出,化为个影影绰绰人形立在株毒花旁。
酆聿跟上前:“就不去。”
奚将阑边被拽着走边奋力转身往后看,大惊失色道:“你不去看乐子?!”
酆聿都要翻白眼:“爹喊回家,说是有要事。”
酆重阳?
奚将阑眉头微微挑,似笑非笑地道:“行,你先回吧,明日们在辰时坐干鱼行舫去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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