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兜兜转转,他还是回来。
行舫出口密密麻麻修士鱼贯而出,奚将阑却不下去,手撑栏杆笑意盈盈地看,不知在想什。
盛焦也不催他,默不作声站在旁边。
好会,奚将阑突然短促笑声。
盛焦道:“怎?”
“这盛无灼身上是戴什能看透人心法宝吗?”
要不然话为什自己哪句话真哪句话假他都能眼分辨出来。
奚将阑百思不得其解,嗅着盛焦外袍上桂香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直到翌日早行舫下落时也没说上半句话。
盛焦黑沉眼眸好似早已将奚将阑看透,冷冷道:“不愿再拆穿你花言巧语,适可而止——下来。”
奚将阑:“……”
奚将阑骂声娘,将脸上佯作神情收得干干净净,沉着脸从栏杆上轻飘飘跳下来。
“既然不信你问什?!”奚将阑恶人先告状,呲他,“想知道让尘对说什,你索性自己去问他好。”
盛焦见他终于下来,视线才冷冷移开。
是应该吧。”奚将阑低语,“天道大人会谅解吧?”
盛焦:“……”
奚将阑到底哪来本事,能脸都不红说出这种话?
还理直气壮。
好像和他计较,还是盛焦错似。
奚将阑像是在透过那蝼蚁似人群看芸芸众生,唇角轻轻勾起,像是在期待即将开场大戏。
“真好啊。
“回来。
“
天光破晓。
困得睡眼惺忪奚将阑披着獬豸纹外衣,纤细身形从朝阳满地长廊走过,视线轻轻落在下方。
阳光烈烈,行舫外层厚厚冰霜寸寸消融,化为水珠噼里啪啦往下砸,像是落场小雨。
中州到。
六年前奚将阑从中州三境狼狈逃离,从天之骄子到无所有;他四处为家却因獬豸宗搜捕令只在南境北境辗转,半步都未靠近过中州。
奚将阑踹脚地上生死不知傀儡,低声骂句“没用”,走过去时故意撞向盛焦肩膀。
但盛焦身形高大,巍然如山,奚将阑这撞反倒把自己小身板给撞到边去。
“你……”
奚将阑瞪他眼,本想再无理取闹,但视线无意中落在盛焦垂在旁像是被狗啃手上,突然就蔫。
他默不作声地爬到软塌上,胡乱扯过旁盛焦叠放整齐外袍裹在身上,保持着蜷缩膝盖憋屈姿势打算睡觉。
盛焦额角青筋轻轻跳,朝他抬手:“先下来。”
“天道大人,只是想……”
“奚将阑。”盛焦突然说。
——这是他第次叫奚将阑字。
奚将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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