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珏醉酒时好像比平常更好说话,闻言想半晌,才懒洋洋道:“也是。”
说完,竟然真坐回去,不打算再去寻夙寒声。
邹持悄无声息松口气。
崇珏盘膝坐在蒲团上,手慢条斯理拨弄着佛珠,似乎习惯性地冥想打坐。
邹持将散落地上衣袍给他披好,将空坛子捡起来,正打算离开。
邹持愣:“什?”
崇珏将最后盏酒饮而尽,把酒盏随意丢,宽袖曳地,修长手按着眉心闷闷笑出来。
“夙玄临煞费苦心让救他,可那枚须弥芥却成间接害死他罪魁祸首。”
邹持不明所以,见他喝得醉醺醺,上前想要将他扶回去。
崇珏却拂开他手,整个人像是没喝醉似稳稳起身,就要往外走。
念会恣肆无忌,随性妄为,可从未想过他竟然会染指小辈——且那人还是玄临孩子。
“你糊涂啊!”邹持还是没忍住,眉头皱得紧紧,妄图让崇珏回头是岸,“萧萧是个好孩子,敬重尊长,虽然平日顽劣些,但闯得都是些无伤大雅小祸,你你……你怎能如此蛊惑他?”
崇珏嗤笑声。
好孩子?
疯疯癫癫小疯子才对吧。
崇珏拨弄佛珠动作倏地顿。
邹持拎着酒坛疑惑看去。
却见崇珏那带着凌厉杀意五官像是春风拂过冻土似,寸寸融化成温柔之色,本停滞拨动佛珠姿势又重新轻轻拨下。
那动作又轻又柔,每下好似都像是在佛前参禅千年沉淀,带着彻骨清冷,宛如离俗脱尘无欲无求仙人。
浓密羽
邹持赶紧拦住他:“镜玉,大半夜你要去哪儿?”
崇珏冷淡瞥他:“去找夙萧萧。”
邹持:“……”
邹持脸都绿,赶紧将人按回去坐着,唯恐这人真冲去落梧斋做出不理智之事。
“天色已晚,萧萧肯定已经入睡,还是等明日酒醒再说吧。”
崇珏对所有欲望都很坦诚,从不会藏着掖着用冠冕堂皇缘由修饰,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架势,在邹持谆谆斥责声中慢悠悠喝着酒,全然不为所动。
邹持都要被他气蒙,揉着眉心头痛欲裂。
副掌院酒量不错,本带来五坛酒和崇珏三二分,但他忧心着夙寒声之事,根本没喝几口。
等到回过神时,崇珏已将最后坛酒倒得滴不剩,大马金刀盘着条腿坐在那,另只腿曲着膝盖,手腕搭在膝上,姿态懒散随意,悠悠忽忽晃着最后盏酒。
邹持还是头回见到崇珏如此不节制喝法,正要将最后杯酒夺下来,却听崇珏淡淡道:“没能救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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