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珏起身要去扶。
终于缓过
见刚才还哭成那副熊样
少年又开始嬉皮笑脸，崇珏默不作声地从褡裢中拿出
沓厚厚宣纸，抬手将散落地上小案恢复原状。
夙寒声眨
眨眼，正在疑惑崇珏怎
不端着长辈架子训他。
崇珏手指轻轻在小案上扣，淡淡道：“佛经抄五遍，静静你心。”
夙寒声：“……”
夙寒声腾地爬起来，正色道：“
还记起学宫有事得去忙，叔父，萧萧少陪。”
“须弥山。”崇珏道，“你很喜欢那里。”
“嗯。”夙寒声似乎想笑，但唇角却怎都扬不起来，道，“是玄临仙君不想管才丢给叔父带吗？”
崇珏沉默好会，才道：“不是，是因凤凰骨发作频繁，只有须弥山冰雪才可为你抑制骨火。”
夙寒声满脸泪痕看他，不知怎突然笑出来。
寒茫苑中寒潭能抑制大多数凤凰骨发作骨火，幼时他根本不需要千里迢迢劳烦世尊带他去须弥山。
被道道侣契困成那副模样，连亲生子也敢动杀心。
夙寒声茫然道：“是因克死他道侣吗？”
崇珏怔。
他用得并非是“娘”。
夙寒声轻轻垂下头，喃喃地道：“但如果自己可以选，也宁愿不要降生。”
崇珏气定神闲地将笔拿出来，好似并未听到夙寒声推托之词。
夙寒声上回抄晚佛经，此时瞧见就觉得头晕脑胀，下意识撒腿就要跑。
崇珏还未拦他，就见本就生机消耗颇为严重夙寒声猛地个踉跄，重重膝盖着地跪摔到地上，噗通声响，疼得他眼前阵发白。
崇珏蹙眉，没想到这孩子如此冒冒失失，走个路都能平地摔倒。
这回夙寒声似乎摔得有点狠，半天没爬起来。
佛修竟说诳语。
崇珏不太懂如今小孩子情感转变竟如此之快，方才还在抽抽噎噎地哭，突然像是变脸似又笑出声。
“笑什？”
夙寒声没有直说，反而笑眯眯地弯着眼睛：“叔父，你佛慈悲，前几天您冒充闻师兄之事，真不算破戒打诳语吗？”
崇珏：“……”
平白来这世间受好几世苦。
夙寒声并不怎会演戏，装可怜、装哭都能被人眼看出，连徐南衔都不吃他这套，可见手段套路有多拙劣。
但此时他伤感却是实实在在，垂着头跪坐在那，本来装出来眼泪却已止不住，安安静静地顺着脸颊往下落。
那颗颗泪水似乎砸在崇珏如磐石似心上，好似震裂层薄冰。
夙寒声道：“隐约记得叔父似乎带去过个满是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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