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久脑袋疼,不想去想那令人糟心破事儿,恹恹探查下经脉,发现凤凰骨竟然安安分分,没有半点要发作趋势。
看向床头上结着寒霜崔嵬灵芝,他茫然地想:“这东西这有用吗?”
凤凰骨安分是好事,夙寒声也没自讨苦吃,撩开床幔披衣下榻,想出去透透气。
再睡迟早脑子生锈。
只是刚穿好外袍,他视线无意中在床边小案几上扫,突然愣住。
夙寒声迷茫地靠在那被喂水,口中似乎还残留着梦中那牛乳糖腻人甜味,没忍住呛口,闷闷咳起来。
夙寒声咳得五脏六腑隐隐作痛,勉强清醒过来,咬着指节皱眉思潮起伏。
宗中人都说玄临仙君陨落时,他发整整半个月烧,好好聪明孩子把脑袋都给烧傻,些幼时记忆全无。
方才梦中太过真实,夙寒声忍不住怀疑那是不是自己忘却记忆。
不过见他那副都不到人大腿个子,应该也才三四岁,那时记不住事儿也算理所应当。
夙萧萧垂着头,还在小声嘟囔着“不知道”,拼命证明自己不想挨揍。
突然双有力手将他轻柔抱在膝上,带着菩提花香雪白袈裟从四面八方裹住他。
“叔父?”
举动宛如云雾般轻柔男人将颗带着甜香东西喂到他口中。
夙萧萧乳牙才刚长齐,忙口叼住。
就见个看不见面容男人端坐旁边,手中琉璃佛珠轻轻拨动,清脆声带着令人心安禅意。
夙寒声听到正在牙牙学语孩子脆生生道:“叔、叔父。”
佛珠停止拨动,男人低眸看他。
“嗯?”
夙萧萧小声说:“想吃糖。”
床榻边小案几往往是凤凰骨发作时夙寒声烧得下不来床,特意放药,寻常只是摆些
还有叔父、牛乳糖……
夙寒声脸色登时绿油油。
虽然知晓前世睡觉姘头辈分比自己高,但心中总是飘飘忽忽没太大感受。
可现在这个梦……
夙寒声抱住脑袋,恨不得死算。
是颗甜得腻人……
牛乳糖。
夙寒声好似脚踏空,猛地清醒过来。
已是黄昏落日,夕阳余晖从未阖紧床幔斜斜照进在夙寒声手背上——好在阳光并不烈,只是微微发红。
伴生树撩开床幔,递来杯温水。
叔父沉默。
夙萧萧以为他会像四师兄那样不给他吃糖,赶忙摇摇头:“萧萧!萧萧不知道。”
叔父轻声问:“不知道什?”
夙萧萧捂着嘴,摇着头含糊地道:“不、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师兄说不想挨揍,就说不知道。”
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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