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失去双腿,周围人看向他目光,或多或少都带着丝怜悯,同情,乃至鄙视。
然而主公却从未用过任何异样目光看向自己。
他像对待个正常人样,同自己讨论朝政,委
“子溪你来啦。”
程千叶收住势,整理下自己情绪。
她站起身来,从侍从手中接过周子溪轮椅,推着他来到案桌边。把他带来文献摊在桌案上。
这些都是新拟定《晋律》法规条款,以及修订整改方案。
周子溪草拟之后交由程千叶过目。
似有忧愁暗恨顺着那袅袅清音爬来上来,丝丝缕缕缠住他心,轻轻这勒下,勾得他心微微酸痛。
墨桥生皱起眉,主公筝音他时时听,素来是疏朗大气,浩瀚磅礴曲调。
往往令闻者豪情顿生,胸怀畅快。
很少弹这种带着悲凉之意,令闻者心酸曲调。
主公这是有什烦心之事吗?
苍穹似帐,新月如钩。
墨桥生仰躺在宫阙屋顶之上。
不管在哪里,主公总会在自己寝殿附近给自己留间屋子。
但只要有空,墨桥生总是喜欢悄悄待在主公所在屋檐之上。
主公现在越来越忙,寝殿内灯烛时时亮到深夜。
程千叶页页翻开,见那厚厚叠纸上,整整齐齐写满俊逸字迹,行列缝隙之间另插入密密红色批注。字里行间无不倾注着著者心血。
周子溪和张馥,还有许多人,都这般拼尽全力。
身为君主,又有什资格沉浸于自己小情小爱?程千叶在心里唾弃自己两句,把自己那份楚楚可怜少女心,卷卷收拾。
“子溪,今日回城时候恰巧看见署衙内个丞吏在审案,他们已经能够开始使用新法规来审判案件。”程千叶边翻阅,边由衷赞叹,“你真很有才干,这短时间内,就能把《晋律》推广到基层。”
周子溪低头行礼,算是接受程千叶夸赞。
墨桥生很想下去看看。
此刻屋檐下,由远及近响起车轮滚动之声,那是周子溪轮椅,向着主公屋子行驶过来。
墨桥生收回自己脑袋。
周子溪抱着堆文书进入屋中。
筝音就停。
墨桥生不想搅扰,他只想默默在更近点地方,守护着她,陪伴着她。
只要想到自己心中那个人,就在自己身后几片薄薄瓦片之下,他就觉得自己心很安稳,很舒适。
悠悠筝鸣,在夜色中荡漾开来。
是主公在弄筝。
墨桥生在秋夜月色中,感到阵霜雪加身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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