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知晓你二人何时归来?”黄母用筷子敲敲碗沿,倒不似先前那般凶,又差遣黄二娘道:“去,与你阿耶兄长做些吃来。”
黄二娘应声便去,知晓自家阿娘面上虽然没有好颜色,心里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男人和儿子,于是便从瓮中掏些好面出来,煮两大碗馎饦。
待她将那两大碗馎饦端上去时候,只听她阿娘声怪叫:“你个丧良心!莫不是要将你阿妹骗去卖钱?”
黄二娘听得这话,浑身个哆嗦,好险没把手中陶碗摔到地上去,若是果真摔,今日便免不得又要挨顿打骂。
“阿娘你说什话,这哪里又是要卖她,是罗三郎机器作坊招人哩,听闻也似那阿姊食铺般,专要些小娘子,他若肯收男,自己便去……”二娘兄长捧过陶碗,吸溜口碗里馎饦,面又噼噼啪啪地吐出许多话语。
“……整日好吃懒做,老娘每日做活养活你们,竟还有什不知足?”
“就知道哭丧个脸,可是短你们吃穿!”
“如今这日子还不好哩?当年在你们这般大岁数,那可是真能把人饿死。”
“年少时挨饿,如今又要这般累死累活,生生摊上你们这几个丧门星!”
“……”
“你莫要唬,那罗三郎机器作坊可是在长安城,做工时候也曾听人说过。”黄母言道。
“便是从长安城那边传来消息。”黄父这时候也道。
“既是在长安城,因何要来们这里招人,可是他们长安城小娘子不够多?”
“阿娘你不知晓,那长安城小娘子们也是削尖脑袋想要进去,那机器坊是什样地方,在那里面又有钱挣,又能学手艺,二娘若是进去,她这辈子还有甚忧愁。”
“
晚饭依旧是黄二娘与她阿娘嫂嫂同吃,另还有个正学说话侄儿,至于阿耶和兄长,这家里有他们时常就跟没有样。
晚饭吃得也很简陋,就是锅没甚滋味杂菜,以及几个杂面饼子,席间,她那阿娘依旧骂骂咧咧,将自己对生活不满全都发泄在自己女儿和儿媳身上。
黄二娘做梦都想从这样家里逃脱出去,只是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嫁人,像她这样出身,又能嫁得到什样好人家,即便是嫁进好人家,别人能瞧得起她?
自从她这嫂子入门以后,黄二娘对于嫁人这件事,也就愈发地没有期待,她嫂子娘家也不是个好,嫁人后,便是嫁进他们这样人家。
“怎就先吃,也不等等们?”她们几人正吃着,黄二娘阿耶和兄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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