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在这离石县,就是在他们太原府,怕也没谁会在这时候贸然行事,明里不行,暗里也是不行,这罗三郎若是出事,弄不好就会在这地方上激起民怨。
当今圣上登基已有七年,可谓是励精图治,这些年下来未见松懈,国家政治愈发清明。他们太原府距离长安城不远不近,私底下些小动作也就罢,旦牵扯到民愤民怨,谁人不怕。
在这离石县中,如今可以说是家家户户都受过那罗三郎恩惠,先前那火炕盘出来,让多少百姓免于冬日苦寒,他又教那许多人盘炕,让不少人凭借这个技艺赚得钱粮。
时人耿直,有这份恩情在,便是会护着那罗三郎,自是不能眼睁睁看他被人欺压迫害,蒙受冤屈。
要说罗三郎做那个豆酱和酱油,在这乡野之地也算是有几分稀罕,对于太原乃至长安些士族大家来说,其实无甚稀奇。
方手里陶碗,从罐子里给他夹腐乳:“你先前卖过多少斤羊毛?”
“得有十五六斤吧,你给补十五块腐乳就成。”那屠户高高兴兴就说。
罗用做这个腐乳,比后世那些瓶装小块腐乳要大上不少,二十七块腐乳,直把屠户带来那个粗陶大碗装得冒尖,然后又往上面浇些汤汁,那屠户捧着这大碗腐乳,高高兴兴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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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山,你观罗三郎此人如何?”不远处栋二层楼酒肆中,郭安主仆这时候已经用过饭食,这时候正温些清酒慢饮。
但凡能混到士族阶级,哪家没有点别人没有密门偏方,各朝各代传下来农书,世家之间也有相互抄录,至于平民百姓,那就不好意思,大多都还不认识字呢,看什书。
在这个时代,士族大家们在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还处于绝对垄断地位,科举制度虽已推行,实际上起到作用并不很大。
再说酱油此物,听名字倒有几分新鲜,其实与《齐民要术》中记载“酱清”乃同物,豆酱自不必提,书中也有记载。
“观此人,甚是不错。”杜义山直言道。
“你可还记得,当初来们家盘炕那几个匠人说,先前罗用在这离石县帮人盘炕时候,对于那些想学百姓,他都慷慨传授,并不藏私。”郭安又道。
“自然记得,他们还说等开春后,要去帮那罗三郎种地嘞。”杜义山笑道。
“那依你看来,在这片地方上,如今可还有人能动得他?”郭安喝口清酒,放低声音问道。这二楼虽是无人,但也需谨慎些,免得被人误会他对罗三郎有甚歹意。
“……”杜义山摇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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