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谕中命湖广巡抚宋鸟派员护送杨嗣昌灵柩回籍,赐祭坛。他又命礼部代他拟祭文道,明日呈阅。
第二天,崇祯在文华殿召见陈新甲和傅宗龙。当他们奉召来到时候,崇祯正在用朱笔修改礼部代拟祭文。将祭文改完放下,他对身边太监说:“叫他们进来吧。”
等陈新甲和傅宗龙叩头以后,崇祯命他们起来,仔细向傅宗龙打量眼,看见他入狱后虽
里向朕跪下叩头,说许多话,朕醒后都记不清。”
“只记得他说:‘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朝中诸臣不公不平,连章见诋,故臣今日归诉皇上。’朕问他:‘所有奏疏都不公平?某人奏疏似乎也有些道理吧?’嗣昌摇头说:‘亦未然。诸臣住在京城,全凭意气,徒逞笔舌,捕风捉影,议论戎机。他们并未亲历其境,亲历其事,如何能说到实处!’朕问他:‘眼下不惟中原堪忧,辽东亦岌岌危甚,卿有何善策?’嗣昌摇头不答。朕又问话,忽来阵狂风,窗棂震动,将朕惊醒。”
众阁臣说些劝慰话,因皇上并无别事,也就退出。崇祯只留下兵部尚书陈新甲人。
崇祯坐在武英殿东暖阁中,看见陈新甲躬身进来,等陈新甲跪下叩头以后,他忧虑地说道:“丁启睿升任督师,遗缺尚无人补。朕想数日,苦于朝中缺少知兵大臣。傅宗龙虽有罪下在狱中,似乎尚可用。卿看如何?”
其实丁启睿本来就是代替三边总督郑崇俭暂时理事,最好人选就是让郑崇俭恢复秦督之位。可是郑崇俭被罢免,本来就是因为玛瑙山之战后官军搜剿张献忠时,杨嗣昌推锅说郑崇俭撤兵太早,导致贼兵猖獗。
如今杨嗣昌病死,崇祯对杨嗣昌是又恨又怜又爱,对郑崇俭则只有仇恨和愤怒。他痛恨郑崇俭没有给杨嗣昌充当犄角,助兵平寇,就把他逮捕入狱,责备他“唆使士兵擅自返回”,“无视军规”,已经将郑崇俭下狱,只好再找人选担任秦督。
“宗龙有带兵阅历,前蒙陛下识拔,授任本兵。偶因小过,蒙谴下狱,颇知悔罪。今值朝廷急需用人之际,宗龙倘荷圣眷,重被简用,必能竭力尽心,上报皇恩。宗龙为人朴实忠诚,素为同僚所知,亦为陛下所洞鉴。”
崇祯点头说:“朕就是要用他朴忠。”
陈新甲跪在地上略等片刻,见皇帝没有别事“垂问”,便叩头辞去。
崇祯就在武英殿暖阁中立即下道手谕,释放傅宗龙即日出狱,等候召见,随即又下旨为杨嗣昌死后所受攻击昭雪,称赞他“临戎二载,屡著捷功;尽瘁殒身,勤劳难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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