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床上楚千寻痛苦地发出细微声响,叶裴天心底会涌上某些念头,
她是不是要死?
这个念头还来不及冒个头,就被无数只利爪疯狂地撕成碎片,狠狠地挫成灰,再挖个坑,深深地埋下去,盖上土,不让它冒出头来。
即便如此,他心还是会在那瞬间传来股身不如死般绞痛。
他眼睁睁盯着那些绿色丝线向上爬行,又退回来,反复折磨着床榻上人和床边自己,觉得自己已经被磋磨成个失去生命活人。
球形绿色宝石中流转着深浅不绿,像是颗微缩小行星,被她持在指间。
她不再犹豫,将这来至于遥远恒星异物吞食。
……
叶裴天坐在床边把椅子上,沉默着看着蜷缩在床榻上人。
床单是纯粹蓝,衬得那人肌肤异样惨白。那人深锁着眉头,双手紧拽着床单,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流淌下来,浸得床单上呈现斑斑点点深色。
那些绿色脉络终于缓缓从白皙脖颈褪去,床上人虚弱地睁开眼,伸出汗津津手在他脸上勉强摸下。
那刻,五味杂陈,万般苦痛,才如同潮水般涌回被抽空身躯。
叶裴天伸出只手掌捂住脸,像是只从地狱重回人间恶鬼,终于可以贪婪地开始呼吸人间空气。
种深绿色沿着她脖颈血管开始向脸部蔓延,那种青绿色脉络,隐隐爬行在莹白肌肤之下,诡异地顺着脸颊向上挪动,又缓缓褪下,如此来回反复,仿佛在和某种力量相互争夺着这具身躯。
叶裴天纹丝不动地坐在床边,他身躯微微前倾,修长手指相互交错着,手肘搭在膝头,面色平静,看不出丝毫紧张和慌乱。他只是那样坐着,专注地看着楚千寻脸。
数个小时过去,他除偶尔机械地动下脖颈,没有做过任何动作。专注到偏执。
事实上叶裴天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好像只有短短瞬,又似乎过去好几年。
他脑袋是空,胸口也空成个洞,什也没有想,任何知觉都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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