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错也无妨。”旁有人道。
夏侯澹缓步朝她们走来,将侍卫宫人都留在远处。他已摘沉重冕旒,长发半束,穿花而来风仪好似误入此间世家公子,派清贵无害。
口中话语却还在继续:“文治武功是娘娘,偶有
两人并肩走入花荫,离开旁人视线。庾晚音道:“这事儿讲求个情投意合,你若无心,便替你挡。”
尔岚有些出神:“他同私下谈过。他说自知比不过岑兄,但如今岑兄已逝,这满朝人也只有他知二。若退隐,不如嫁与他,日后夫妻同心,也不至于枉费胸中意气。”
世上没有不透风墙,共事时间久,渐渐有人从蛛丝马迹瞧出端倪,怀疑起尔岚性别。近日这传闻愈演愈烈,已经报到庾晚音面前。
李云锡正是因为听闻此事,才找尔岚谈这席话,全程脸红如关公,根本不敢看她。
他这个将规矩体统挂在嘴边死脑筋,能做到这步,也不知暗中下过多少决心。
尔岚将花束轻轻放在祭品间,神情平静:“岑兄,燕国战局已经平定,图尔当燕王,又寄来道盟书。太平盛世已至,岑兄在这里,年年可见五谷丰登。”
不远处,汪昭墓碑上也终于刻真名。李云锡和杨铎捷祭拜过后,拉几个年轻同僚共饮,趁着酒劲向他们吹嘘着与汪昭交情,假装与汪大人很熟。
他俩如今位高权重,个在户部终于用上当初稽核版籍成果,忙着归田于民;个在吏部主持恩科,遴选人才。年轻臣子满脸崇拜,听句信句,只差当场拿笔记下来。
东风有信,年年扫落胭脂香雪,哪管人间盛衰兴亡。
画舫上结识六名学子半数长眠。
庾晚音:“但你……还是拒绝?”
尔岚沉默半晌,叹口气。
她放慢脚步:“如今重开恩科,朝中人才辈出,尔岚此去也算是功成身退。只是……”她望着庾晚音,缓声道,“只是有些放心不下娘娘。”
庾晚音心中热。
尔岚抬手理理她云鬓:“……毕竟帝后共治,总会引来悠悠口舌。娘娘如今声威正盛,尚无人敢以卵击石。可今后日理万机,千头万绪,旦出错……”
余下半数,活进当时描画光辉图卷中。
片花瓣被和风卷起,落在尔岚发间。
庾晚音垂手为她摘,在她耳边悄声道:“李云锡今日偷看你几回。前两天他还找打听来着。”
尔岚失笑:“娘娘莫非有撮合之意?”
“那倒不至于。”庾晚音拉她起身,示意她陪自己散段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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