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女人,肚子很大,神情茫然,穿着件被体液弄得斑驳病员服,面上全是淡紫色斑,长发枯槁。
丘荻只觉得背后毛都立起来,深深吸口气,再努力平静地吐出来。他手有些颤抖,但还是接上水龙头,去冲洗地上血迹。那个女人就直站在那,呆呆地看着镜子中自己,双手交叠在隆起腹部。
血被水冲淡,在下水口形成个小小漩涡。丘荻装作什都没有看到,将尸体下
不敢独自再去。
“那去吧。”他问学妹拿刷开产房走道电子卡,“就个点滴没拔?”
“还有衣服……和其他东西……”小护士手里拿着套病员服,举到他面前。
“你们啊!”
他无可奈何,只能拿过病员服,走向产房走道。电子锁发出滴滴声,门开。里面是雪白日光灯,个人都没有。般来说,病人死亡后,护士和护工会把这收拾整齐。但刚才家属晕倒,情形很混乱,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时候,小护士已经不敢再进去。
他在入口换鞋,戴上鞋套进去。里面有仪器单调滴声,推开最后那道门,就见到排产床上,最左边昏暗地方躺着个人,尸体很硕大,和小山样横着。她手上点滴没有拔掉,手背静脉有些变形,因为水液无法代谢。他撕开胶布,拔掉点滴。尸体穿病员服已经片狼藉,下半身只罩着块白布。他将布掀开,替她换上裤子。还好时间没太久,尸体还是软。
但就在丘荻调整她双腿位置时,从尸体身下突然涌出许多鲜血,有些是血块,被其他血冲着团团喷出,染他身,产床和地板上顷刻间惨不忍睹。内部已经大出血,只是因为位置缘故没有冲出来,现在被人动,血就找到出口,全都流出来。
丘荻拿着病院裤呆立在那,愣几秒。人体内大出血量是十分恐怖,这片地方全是血腥气,连落脚处都快没。他只能把东西都先搁在其他产床上,扭头去找水管来冲血。产妇里地方是带下水口,原因是羊水和尿液经常把地板弄脏,弄个下水口好清理。不过他也就是凭着感觉,觉得洗手台边应该有水管,但找会也没找到。
先不说女方家属,如果产妇丈夫现在醒,看到这个状况,要打死他,要再昏过去次。
丘荻只能埋头苦找。管子原来被人塞在洗手台下面小柜子里,是条淡黄色粗水管。他将水管抽出来接上水龙头,目光扫过面前镜子——就在这时,他看到个青白色人影站在自己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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