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谦眼皮跳,冷冽地抬起目光:“什意思?”
张则擦擦汗,战战兢兢道:“这病是生不得气,忧思萦怀最是伤身。”
萧玄谦盯着他看半晌,脸上阴云密布,随后却忽然泄气,他边抬手按按突突跳动额角,将那股对自己无能怒火压抑下来,边道:“退下吧。”
“是。”
张则退出殿内。小皇帝脸色很不好看,面沉如水地无声片刻,随后又披着衣服重新点亮烛台,坐到谢玟身侧,像是颇受打击似。
灯影摇晃。
自从周家事发,太医院首席张则为着谢大人伤,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宫中,留在陛下身侧驱使。他跪在榻边,仔细地将谢玟手心里碎片挑出来。帝师大人手冷得像冰样,似乎连血都没什温度……他心里暗暗心惊,却不敢多说什,只是涂药包扎。
而他正经主子、当今圣上,正将帝师大人揽在怀中,毫不忌惮他人看法。萧玄谦盯着张则为老师处理伤口,呼吸稍顿顿,忍不住捂住谢玟眼睛,低声跟他道:“不要看。”
谢玟纤长眼睫在他手心里颤动,蹭得发痒:“眼睛见不到,就不痛?”
萧玄谦心中愧疚烦躁,但又想不出什话来,只好闷闷不乐地道:“既然如此,老师为什弄伤自己。”
“谈谈正事?”谢玟好像没听见张则话,他不是很在意地道,“趁你脑子还清醒,不在面前发疯,问你,简风致关在哪儿?”
萧玄谦很不理解他这不大在乎态度,但忍又忍,回道:“让沈越霄看着他。”
“小沈大人?”谢玟愣愣,想到沈越霄毕竟是萧九人,掌管密牢那久,套话摸底本领有无二,但还是追问句,“他俩在……后殿那儿商量怎喂马呢?”
萧玄谦道:“也可能是驯马。”
“好。没有缺胳膊少腿,还行。”谢玟
“你反而来问。”谢玟挪开萧玄谦手,“为你流得血还少吗?”
萧玄谦时理亏,驯顺地低下头任他教训,看他手包扎好后,才将对方手腕抓回到眼前,对张则问道:“用不用再开张补方?”
张则躬身道:“谢大人前日内伤未愈,今夜又失血,不好好调养恐怕会落下病根。待臣回去跟诸同僚商议过后,再给谢大人斟酌用药。还有就是……”
他抬眼悄悄地看谢玟眼,观其气色,为难道:“陛下,帝师大人平日里看起来康健,但依臣薄见,谢大人郁结在心,长期以往话,怕是……”
他不敢说寿数不长这几个字,但谢玟早就料到,这些话童童偶尔也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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