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年前开始,他就常常有这样幻觉。腥甜味道萦绕在他五感之间,像是根深蒂固地扎在他骨血里。
萧玄谦慢慢地收紧掌中力道,声音低沉:“你走之后第个中秋,西北战事告急,夜不能寐地等候消息。为不让百姓紧张,京中仍是太平盛世模样。万家灯火为团圆而庆,传递战事快马跑死八匹……等待战报时眼前那盏灯上,挂着你曾经亲自挑灯罩,就好像们团聚样。”
谢玟静默不语。
“但老师在身边时,才发觉。那时候是误会团聚这两个字,烛火拢在手里,烧出来伤痕血迹、那股蔓延甜腥气、被握灭灯芯……这些都不是团聚滋味。”
要让这个人剖白示弱,应该是很难事吧。谢玟心思忽远又忽近,有些没有头绪地想着。他没办法判断这话究竟是真,还是为挽留他而营造出
句:“您手太轻。”
“混账话。”谢玟道,“嫌手轻,就该让你滚出去跪着。”
对方闷闷地不语,掌心却按在谢玟手背上。他果然聪慧非常,很快便明白如何处理这些身体上事,只是谢玟手夹在中间,总觉得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什不对劲。
他病里没力气,懒得深思细想。萧玄谦小心谨慎,没有污染床榻,天明时温度上来,侍女休息过,将熬热药酒递进屏风里。她送酒时,谢大人仍在榻上睡着,似乎出过汗,看起来好得多。九殿下穿戴整齐、衣不解带地守着,正拿着块湿润温热布巾给谢玟擦手。
她并不知道萧玄谦已经换套内衫,也不知道自家谢大人那双漂亮优雅、向来从容手都做什。萧玄谦坐在他身边,细心擦拭着对方手指,他低下头,鬼使神差地握住谢玟腕,那样纤细瘦削、骨骼分明,他在低头吻下去前及时刹车克制住,想着——老师手除他和棋子之外,就不要再碰什别东西——老师触手可及地方,只能碰到个人。
这是切越线开端。
之后更荒唐、更难以言说事,都是从这次开始。后来萧玄谦真跟他发生那种事时,谢玟回忆追溯,才想起是从这天开始不同。
夜色浓郁,大节之下京都灯火辉煌。夜深无人处,有片河灯从上游遥远地飘过来,星火莹润地点亮眼前。
谢玟道:“你在面前掉眼泪,有几滴是真心。”
这该是个问句,但他却用陈述语气说,无波无澜。萧玄谦握着他手,沉默地望过来,他体会到股隐痛发作,舌尖幻觉似尝到淡淡血腥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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