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已成舟,自然无言以对。”
江折柳声音淡漠如常。
何所似略感惊奇地看着他,半晌才道:“若不是那小神棍说你大限将至,恐怕还真不想留你……小柳,下辈子看清楚
江折柳按在书卷上手指逐渐用力,骨节绷得发白。
他看何所似眼,准确来说,是看看他脸。
“你走之后,凌霄派真是盘散沙啊。”何所似微笑道,“争权夺利,设计暗算,卑劣龌龊,如从人血肉中吸取养分藤蔓,吸干你血之后,就不再需要你。”
江折柳直以来怀疑之事成真。
无心受他抚养,纵有缺陷,罪不当死,只是……
点头,随后道:“鬼修钻进新鲜尸体之后,可以吃掉原主人记忆……这小崽子脑袋,真是让大开眼界。”
江折柳沉默地凝视着他。
“比起痴情来说,倒是觉得,他留恋不定是你们之间过往情谊,而是你对他与众不同温柔。”何所似边喝茶边道,“可没有见到他记忆里有对别人温柔如此印象深刻。”
他没有得到回应,也就自顾自地说下去。
“没想到你们以前感情还很好,怎会逐渐演变成当时那个模样?”何所似托着下颔,笑眼弯弯,“这个你宠着养大师弟,被你亲手所杀,不信你心中没有波动。”
何所似换个动作,伸手拨弄着茶盏上方瓷盖,懒懒地道:“江仙尊,你就没有什话要说?”
还能有什话要说。
他亲手养大祝无心,亲手经营凌霄派,但独木终归难支。四大仙门在长久安逸之下已开始偏移轨道。如今,他手搭建起仙门之首,也让他手毁掉。
江折柳抬起手,将看到半书卷放到桌案上。
他手指在轻微地抖,但他不想让何所似见到他发抖,因此克制得很轻微。指节缓慢地蜷缩进衣袖里,丝都未透露出来。
他用这张脸,做出祝无心很多年都没有展现出来表情——他后来很少笑,与之两两相对,唯有沉闷无言。
江折柳看着他,终于开口道:“路走歧途,有之过,可人死不能复生。”
“跟幽冥界主说这种话,听起来真是……毕竟都已经死这多年。”何所似其实觉得跟他聊天还蛮有意思,只是江折柳疏离反感太过明显,他也就没有什再谈下去**,而是从袖中取出王文远给他记声蝉。
蝉腹微动,将那日所记录话语转述遍。
室内静寂无声,只有释出话语蝉鸣。微风掠过窗边,那盏摇晃烛火直在颤动,几乎要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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