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夜坐在
旁看着他。
烛火低微，四周静谧。
无限温柔。
对方没动静。
他伸出手，想要将他看到半
书抽走，把他抱到床榻上去，却从书籍上得到些微抗拒阻力。
江折柳将书卷放进怀里，低低地道：“……
会儿看。”
“你不是困
。”闻人夜拎起自己披风，将他身上那件换掉。宽大血色大氅可以从肩头将他笼罩住，但比被子要轻好多，不会让人不舒服。
江折柳没有第时间回答，而是在大氅之下温度渐渐温暖过来时，才声音很轻很轻地低语道：“……别跟讲话……好累。”
江折柳强横无比、不可匹敌，觉得他无所不能，万众仰慕对他来说，与世间微末尘灰无异。
他所有锐气都用在这上面，想要跟他争锋、与他并肩，甚至超过他。
但是现在……
闻人夜慢慢地移开手，看着对方霜白手腕和指尖，沉默后道：“……都这样，还这能忍。”
他话语停停，没有得到回音，便转移目光朝江折柳看过去。
以闻人夜修为，自然能听得将这句话清清楚楚。他坐在江折柳旁边，看着灯烛摇晃，听着夜风过窗，感受到对方睡着时缓慢呼吸声。
切都静谧至极。
闻人夜不知道他对自己哪来信任，又或者他根本就没有过信任，他只是……只是什都不在乎。
所有使命都完成，他从小到大责任和意义到此结束。从前江折柳，仿佛都是为凌霄派、为修真界而活，到这步……他终于可以为自己活着。
所以，他什都不在乎，在困倦时候能够安然入睡，就是人世中最安逸事。
对方手中书卷停在中途翻开那页，再也没有动过。他在藤椅上变换下姿势，侧躺着闭上眼，白发柔软地散落在肩头，睫羽纤长。
灯火融融地映照而过，照亮他线条流畅、略显瘦削下颔，还有苍白肌肤。
有这瞬间，闻人夜忽然觉得即便是脆弱不堪他，也是人间赠予自己份礼物。
江折柳出现在自己眼中，本就该让人珍重至极。曾经他，是凌霄剑主人，是令四海为之俯首仙门首座，寒如剑锋，冷冽似刃上冰。而如今，他只是随意便能握化雪，松散柔软，却不会留在任何人指间。
闻人夜看会儿，压低声音问道：“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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